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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10)+番外

很奇怪的感觉,虽然她的表情和以往一样严厉,可我就是感觉出了她的色厉内茬,那一刻,我一直以来对她的畏惧竟然点滴无存,有的只是不屑,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冷哼了一声,“请便!赵老师知道我爸爸的电话吗?不知道可以问我!”说完,没等她说话,就走下了讲台,走回自己的桌位,开始乒乒乓乓地收拾东西,收拾好书包后,往肩上一背,大摇大摆地离开教室。

同学们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这一次,我没有像以前一样低下头,躲开他们的目光,而是一边走,一边一个个目光冷冷地盯回去。看呀!你不是很喜欢看吗?那我就让你看个清楚、看个够!同学们看到我视线扫向他们时,纷纷躲避,张骏却没有回避我的视线,他斜斜地倚坐在椅子上,悠闲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目光沉静地看着我,嘴角似弯非弯。

我走出教室时,毅然无畏,可等真地逃出那个给了我无数羞rǔ的学校时,我却茫然了。大人们在上班,小孩们在上学,街道上很冷清,我能去哪里?

我背着书包,悲伤却迷茫地走着,经过几个游戏房。我知道那里是被老师和父母严令禁止的地方,里面聚集的人是父母眼中的“小混混”,老师口中的“地痞”,同学口中的“黑社会”,以前,我都会回避开,但是今天,我的胆子似乎无穷大,我想去见识一下。

我挑了一家最大的游戏房走进去,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烟味,很多男生趴在游戏机前,打得热火朝天,年龄大概从初中到高中,还有极个别的小学生。他们都很专注,看到我一个女生走进游戏机房,虽然很奇怪,可也不过是抬头看一眼,就又专心于自己的游戏。

一个瞬间,我就喜欢上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因为在这里,没有人用各种目光来看我。

十几年前的电子游戏还比较单一,不外乎打飞机、闯迷宫、杀怪物等简单的人机游戏,我站在一边看了半天,都不明白男生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拿着把机枪跳上跳下地杀人,觉得很无聊,又听到院子里有人欢呼,我就顺着声音从侧门走了出去。

空旷的院子里摆放着两张台球桌。一张台球桌前挤满了人,围观的人都情绪紧张激动,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在赌博。另外一张前只有两个打球的人和一个看球的人。

为了招揽生意,别家的台球桌都放在店门口,这家的台球桌却藏在店里面,我当时也没多想,站到那张人少的台球桌边看了起来。其中一个打球的人俯下身子,撑杆瞄准球心时,笑对旁边看球的人说:“生意真好,连小学生都背着书包来光顾了。”

另外一个刚打过一杆的人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一个人,上下看了我一眼,对我说:“小妹妹,已经到放学时间,该回家了,不然可就要被老爸老妈发现你逃学了。”

他的个子挺高,看不出年纪,虽然油嘴滑舌,但神色不轻浮。我那天也是吃了炸药,不管人家好意歹意,反正出口就是呛人的话,“谁是你的妹妹?你如果是近视眼,就去配一副眼镜。”

三个人都扭头盯向我,另一个打球的刚想说话,他却耸了耸了肩膀,对同伴说:“别跟小朋友认真呀!”弯下身子继续去打球了,快速的架手、试杆、瞄准、出杆,一个漂亮的底袋进球。他直起身子,把球杆架在肩膀上,一边寻找着下一个落杆点,一边笑睨着我,似乎在问:“这是近视眼能做到的吗?”

站在台球桌边看球的男子约莫二十多岁,他弯下身子去拿放在地上的啤酒,上衣上滑,我看到他身上的刺青(那个年代,刺青绝对没像现在一样普及成装饰作用),突然间觉得不安起来,忙一声不吭地转身向外走。

回到家后,我本来以为在赵老师向我的父母恶狠狠告了一状的情况下,父母会好好修理一下我,可是我的父亲只是把那天的作业题拿给我,让我重新做一遍,他看着我做完后,没说什么就让我去吃饭了。吃完饭后,他们两个在卧室里窃窃私语了很久,估计在讨论如何处理我。

晚上临睡前,母亲柔声说:“不管事情起因如何,你当面顶撞老师是不对的,明天去学校时,和赵老师道个歉,还有,这支钢笔是你爸爸去北京的时候买的,现在送给你,以后想要什么东西和爸爸妈妈说。”

我知道赵老师把上次我偷钢笔的事件也告诉了父母,可母亲不知道是顾及我的自尊还是什么,竟然一字不问,我也懒得多说,拉过被子就躺下了,母亲还想再说几句,妹妹在卫生间里大叫“妈妈”,母亲立即起身,把钢笔放在书桌上,匆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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