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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28)+番外

士为知己者死!

我不介意做差生,也完全不在乎什么数学竞赛,可是我非常、非常害怕会令高老师失望,更怕因为我的无能,让别人伤害到高老师,所以我的心里憋着一股劲,觉得只有得奖了才能报答高老师的知遇之恩。

竞赛前的一个月,每一天,我都要和一个我喜欢,却不喜欢我的男生在一起学习,高老师还要求我们彼此探讨,尽量放开思维。

就在不久前,这还是我心中最甜蜜的事情,可现在,无望的痛苦时时刻刻都啃噬着我的心,而我仍要咬着牙,努力地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告诉自己一定要得奖!

每一天,我都像发了疯一样做习题,我放弃了生活中其他的一切,每天清晨一睁开眼睛,就是竞赛,每天晚上闭上眼睛时,仍是竞赛。那段时间,我即使做梦也不得安稳,梦里面不是铺天盖地的数学习题,就是张骏和关荷,在梦里他们总是说着笑着,而我却如糙芥一般不见身影。

一方面我拼尽全力,一方面我又对自己根本没有信心,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否得奖,考试前连着三天我都梦到自己考砸了,全世界的人都在嘲笑高老师和我。我常常从梦里惊恐地吓醒,对我而言,这场竞赛完全不只是一场考试。它含着我报恩的心思,还含着我向自己证明自己的较量,如果竞赛不得奖就是一个世界末日。我的压力大得外人难以想象。

有一天我觉得自己实在撑不住了,跑到了游戏机房,乌贼在看店,小波面色苍白地在打游戏,他正在备战中考,显然也不轻松。

乌贼呵呵地笑,“你们两个倒是真像兄妹,说不来都不来,一来就都来了。”

我对乌贼说:“给我一瓶啤酒,我现在没钱,先赊着。”

乌贼呆了一下,二话没说地拿了瓶啤酒,撬开瓶盖递给了我,我接过来就咕咚咕咚连灌了几大口,小波叫我过去,“陪我打盘游戏。”

我拎着啤酒,走了过去。说的是陪他打,实际就是他教我打,往常看着无趣的游戏,今天却变得有些意思,随着手近乎发泄地激烈敲打着cao作按钮,每杀死一个怪物,看着鲜血在屏幕上四溅开,人似乎就轻松了一些,一场游戏打完,紧绷着、似乎马上就要断的心轻松了一些,小波把我剩下的啤酒拿过去,一口气灌了半瓶子后问我,“你怎么了?”

我看着游戏机屏幕上闪烁着的画面,将心底的恐惧说出,“我连着做噩梦,梦到我考试考砸了。”

“梦是反的。”

“真的?”

“骗你做什么?梦都是反的,梦越坏,就表明现实越好!”

我将信将疑,可整个人突然之间又充满了斗志,握了握拳头,转身就往外跑,乌贼在后面叫:“你怎么刚来又走了?啤酒不喝了?”

“不喝了,我回去做数学题。”

“别忘了还钱。”

竞赛完的那天,我和张骏走出考场时,高老师没有问考得如何,只说请我们两个去吃饭,我很想拒绝,可发出邀请的是高老师,所以我不能不去,吃饭的时候,想到我竟然终于熬过来了,一直憋在胸口的一口气一下就散了,脑袋沉重无比,突然就开始流鼻血。

张骏手忙脚乱地用餐巾纸叠了个纸卷给我,我竟然完全没控制住自己,用力将他的手打开,动作太决绝、太激烈,不要说他,就是高老师都愣住了。我却若无其事地半仰着头,自己用餐巾纸叠了纸卷塞好鼻子。

竞赛结束后,我疏远了张骏,刻意回避着他。

张骏也不是傻子,当然感觉出来我不想理他,可他还是经常来找我说话,偶尔放学的时候等我,想和我一起走,我却总是拒绝他。

张骏的脾气挺男生的,每次我不理他的时候,他别说哄我,就是多余的一句话都不说,总是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一副你不想理老子,老子也不想理你的样子。可过不了两天,他就又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再怒气冲冲掉头就走。

这样子过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张骏也不再理我,突然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每天上课,他都是踩着铃声到教室,一放学,就匆匆离开学校,很少呆在学校。有时候,偶尔在路上看到他,他总是和一群比我们大很多的技校生混在一起,我们虽然在一个班级,可是却好像在两个世界。

后来,我才听说,过春节时,张骏带着两个同学撬开了一家副食品商店,偷了很多条烟。事情暴露后,家长们给食品店赔了钱,把事情尽力掩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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