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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31)+番外

我想着自己那段时间朝七晚十的刻苦,郁闷地叹气,“天下没有捷径吗?为什么非要一份耕耘一份收获?”

他正在喝酒,闻言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咳嗽着说:“这世上的事情能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就已经很幸运了!”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各怀心事地发着呆。

李哥领着几个人从大厅上来,正要进包厢,其中一个人看到我,和身边的人打了声招呼,匆匆过来,拉开玻璃门走向我,因为没有看到坐在地上的小波,他的步子又迈得急,被小波的腿一绊,摔到地上。小波有些醉了,没有道歉,反倒大笑起来。我也没忍住地笑,一边笑,一边弯下身子想扶对方一把。

我那天为了臭美,没有戴眼镜,光线又昏暗,直到弯下身子去扶对方时,才看清楚是张骏,我的笑声立即卡在喉咙里,只有手僵硬地伸在半空。

他没扶我的手,自己从地上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小波更乐,“琦琦,这男孩是谁呀?”

我的脑袋仍然懵着,半晌没有回答,小波拽我的手,“他是谁?”

“我同学。”

小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醉醺醺地说:“别和他来往,这人不是个好东西。”

我笑起来,满心难言的惆怅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一半,人真是眼睛长在自己头上,只看见别人长得黑。我没好气地说:“你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好人,好人这会应该在家里待着,而不是在这里灌酒抽烟。”

小波刚想说话,一个人从包厢里钻出来,跟发了羊角风一样,半裸着身子在楼道里来回狂奔,一面大叫“小波”,发现他站在这边,立即要奔过来,小波喃喃骂着,迎了上去。

我一个人从歌厅里出来,经过租书店时,进去租了两套琼瑶的书,打算挑灯夜读。

走出租书店,竟然看到张骏站在路边。

我没理他,径直走。他堵到我面前,“你别和乌贼、许小波玩,他们不是好人。”

今儿晚上怎么了?怎么全都变成坏蛋了?

我一扬下巴,“你管不着!我爱和谁玩就和谁玩。”

张骏竟然开始学会控制脾气了,没有像以前一样扭头就走,反倒在耐心地劝说我:“我是为你好,你是女孩子,最好别在外面瞎混,你要是没朋友玩,可以去找关荷,她人很好。”

我伤怒交加,瞪着他问:“你算我什么人?我需要你为我好?就你这样还来教训我?”

尖酸的语言堵得他扭头就走。

我也大步大步地走着,却越走越气闷,猛地把手里的书丢出去,又踢了一脚。

————·————·————蓝色的手套山琼瑶的小说没有让我的心情变好,反倒更加低落。第二天,什么书都看不进去,而我又没有朋友,只能去找小波玩。从乌贼那里拿到小波家的地址,直接寻到了小波家。

小波来开门时,光着膀子,上身满是汗,见是我,有些愣,我看他没穿衣服,也很尴尬,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什么,他立即转身回屋子,套了件衣服,又出来。

他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他身上没有和李哥、乌贼一样纹着刺青,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心里一安,那种好像打牌的时候,知道他和我是一家的感觉。

我们俩站在门口说话,我问他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他说他要干活,我以为是家务活,就说我可以等他,他打开门,让我进去。那个场面,我至今都历历在目。

客厅里空空荡荡,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显得客厅又大又空,空旷的客厅里却有两座蓝色的手套山。在两座山中间,放着一个板凳,显然,小波刚才就坐在这里。

八十年代的人应该都见过那种蓝色的绒布手套,干粗重活时专用的,我家里就有很多,是爸爸单位发的劳保,似乎当年很多单位都会发这种劳保,我爸去换液化气什么的时候会戴。

根据小波介绍,做这种手套分为两个大流程,首先机器会把整幅的绒布裁剪成手套的各个部件,然后人工用fèng纫机将各个部件轧到一起,小波的妈妈此时就在阳台上,戴着口罩,埋头轧手套。

轧好的手套都是里面朝外翻的,小波的工作就是把这些手套翻正,再按左右手配套后叠放在一起。

因为绒布手套有很多细绒毛,风一吹就会四处飘扬,所以天再热都不能开电风扇,屋子里特别闷热。(那个时候,几乎没有人家安空调)我眼中肯定有震惊之色,小波的神情却很坦然,没什么局促不安,也没什么羞窘遮掩,随手找了个小板凳给我,自己又坐回两座小山中间开始翻手套,我把凳子挪到他对面,学着他的样子,和他一块翻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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