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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197)+番外

黑暗中,只看到他眼睛定定凝视着我,半晌后他道:"你不是最不耐烦读这些-兮。乎、之-的吗?怎么竟把拗口难懂的《离骚》背下来了?"我凝视着他,柔声说:"你那么喜欢木兰,送的簪子,坠子都琢磨成木兰,我总会纳闷你为何如此喜欢呀?"他问:"什么时候背下的?"我咬唇笑道:"不告诉你!告诉你,你就该得意了。"他拿起我的手轻吻了下,握住道:"我就知道你会懂的。"两人默默相视,我心中柔情涌动,缓缓低头极其温柔地吻在了他唇上。唇齿相交,缠绵不分。他喜悦地低叹一声,欲翻身压我,我身子贴上去,按住他,轻咬着他耳垂道:"这次我来!"说着,轻轻替他解开衣衫,顺着脖子一路轻吻下去,手缓缓探入他下身,他身子一紧,喃喃道:"若曦,有你是我之幸,上天待我甚厚!"……

―――――――――――――我捧茶进去时,胤禛和十三正在看地图。十三看是我,睨了眼仍俯头凝视着地图的胤禛,向我暖暖一笑。我瞪了他一眼,把茶轻轻搁在桌上。

胤禛随手端起茶,抬头欲对十三说话,看是我,嘴角逸出丝笑,凝视着我,抿了口茶。昨夜之事忽地映入脑海,我脸微烫,避开他的视线,把十三的茶搁在十三面前。

胤禛搁下茶,一面揉着右肩膀,一面道:"说来说去还是银子,别的事情都可以先搁一下,粮糙绝对不能耽搁。"十三点头说是,看着胤禛的右肩膀道:"臣弟看皇兄今日早朝时就一直在揉肩膀,可是不适?"我正欲转身出去,听到十三的话,忙停了脚步。胤禛不在意地道:"没什么。"十三道:"还是命太医看一下吧!"胤禛瞟了我一眼道:"不用。"十三看向我,我道:"还是看一下吧!回头还有很多奏折要批。早点医治才不误事。"说着未等他同意,便快步而出,吩咐外面立着的高无庸去传太医。

胤禛叫了声-若曦-未及阻止,嘴角带着几丝嘲笑微摇了摇头。我一时不明白他何来嘲弄之意,有些纳闷地看着他。他却已抛开此事,侧头和十三细细说着派何人押运粮糙,一路可能的天气状况。

因为想听太医如何说,所以仍旧立在门旁未动。不大会功夫,太医匆匆而来。胤禛好笑地瞟了我一眼,吩咐道:"既然来了,就传吧!"太医细细看了一会,躬身回道:"无大碍,贴一张膏药,缓一缓就好。估摸是皇上夜间睡觉时,姿势不妥,肩膀长时间压着未动。"站在一旁留神聆听的我霎时脸滚烫,昨夜一夜都是枕着他的胳膊睡的。胤禛嘴角噙笑地看着我,淡声吩咐太医退下。十三看到我脸色,恍然大悟,神色立即有些尴尬,又带着一丝笑,忙端起茶,正襟端坐低头品茶。

我扭身低头快步而出,"小心!"胤禛的声音刚传入耳朵,我身子已经撞在供着花瓶的木架上,架子晃了几下,花瓶落地而碎。瓶中的水带着花大半倾泄在我身上。

胤禛看我神色懊恼,衣服半湿,上面还粘着片片花瓣,撑头大笑起来。十三忍了会,没忍住也笑起来。我又羞又恼地看了他们一眼,匆匆向外奔去。却又和因听到花瓶落地碎裂声音正走到门外观望的高无庸撞在一起。高无庸一惊,忙跪下磕头,我未加理会,快步而去。身后更是一阵哄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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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虽有战事,但因一直捷报频传,再加上这是胤禛登基后正式庆祝的第一个新年,所以宫内各处喜气洋洋,准备欢庆雍正二年的来临。

我紧裹着锦鼠毛斗篷,口里说着,手里比划着教承欢堆雪人。身后有人叫道:"若曦!",我听着声音陌生,忙回头看去。很多年未曾见过的十福晋身着一袭大红斗篷立在身后。承欢上前请安,她让承欢起来,看着我微微一笑道:"真是你!很多年未见过了。"我呆了一会道:"是呀。你可好?"她点点头道:"一切都还好。"我对承欢道:"你若不怕冷,就自个玩一会,若冷了,就先回去。姑姑晚一些回去。"承欢点点头。

我走到十福晋身侧,两人踏雪缓缓而行。她道:"你如今看着越发清淡了。"我道:"其实以前也瘦,不过你多年未见,如今年龄又大,看着憔悴倒是真的。"十福晋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七八年未见,刚才在雪地里乍看见你,竟不敢出声,觉得你淡地好似会随着雪化去一样。美是美,可太清冷了。"我道:"大概和今日披着的斗篷有关,颜色太冷了。"十福晋看着我的斗篷道:"颜色是太素。越是雪天,才应穿颜色重的。"我默了会问:"十爷在蒙古可好?"十福晋瞟了我一眼道:"你不知道吗?爷现在在张家口。"我喜问:"真的?那不是可以赶上过个团圆年了。"十福晋细看我神色,似乎在查看我是否做假,半晌后淡淡道:"也许吧!"我看她神色隐隐藏着凄凉,心-咯噔-一下,强敛住心神问:"发生何事了?"十福晋道:"没什么。"我停住脚步,挡在她身前道:"告诉我吧!"十福晋道:"若曦,你既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永远不要知道了。为什么一面不愿面对现实,一面又不能放下?"我裹了裹斗篷道:"是不是很可笑?"十福晋摇摇头,牵着我进亭子坐下,垂目凝视了地面半晌后道:"爷前几日从边外陀罗庙坐车入张家口,皇上下旨给总兵官许国桂"不可给他一点体面,他下边人少有不妥,即与百姓买卖有些须口角者,尔可一面锁拿,一面奏闻,必寻出几件事来,不可徇一点情面-"我默默凝视着亭外白茫茫的天地,总以为一切也许可以不如我所知道的历史那样发展,总以为雍正四年苦难才会真正来临,总以为还可以偷得几年快乐,骗自己还很遥远。为什么一切不是这样呢?"十爷如今仍在张家口吗?"十福晋点点头,起身走到亭柱旁,凝视着雪中肃穆的紫禁城幽幽道:"我这段日子眼泪总是不停,月初皇上撤了安亲王爵。皇上竟然说,外祖父在世时-居心不正-,-自恃长辈,每触忤皇考.又斥责我舅舅们-互相倾轧,恣行钻营.下旨-安亲王爵不准承袭,其属下佐领,著俱撤出,分别给廉亲王、怡亲王-可刚下旨没几天,就又寻了八爷的错处,把即将赐给八爷的佐领撤出,给了十三爷。""姐姐和八爷如今也是动辄就错。凡事总能被寻到不是之处。上个月副都统祁尔萨条奏满洲丧事有过事奢靡者。皇上就责备八爷。谕称-昔廉亲王允禩于其母妃之丧,加行祭礼,焚化珍珠、金银器皿等物,荡尽产业,令人扶掖而行半年-责骂八爷-专事狡诈明矣,不务尽孝于父母生前,而欲矫饰于殁后.良妃娘娘薨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整整十二年了,都被翻出来训斥。"我走到她身侧,握住她手,她回握住我道:"昨日我心下难受,跑去寻姐姐。姐姐笑骂了我一番,如今我倒是想开了。姐姐道-自古成王败寇,何必多怨?-,还说我们既生在了帝王家,平日享受着常人不可及的尊崇,那自然也有常人不可及的痛苦。与其哭哭啼啼渡日,何不索性放开心胸,多一日开心是一日。最后若真是-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要幽禁那就陪爷去幽禁,要砍头那就同赴断头台,这一生争也争过,笑也笑过,还有何憾?"我眼眶一酸,眼泪险些出来,忙忍住,"不离不弃,相守一生。八爷、十爷有你们相伴,是此生之幸。"十福晋凝视着远处,神思恍惚,嘴角带着个幸福的笑柔柔地说:"不,能嫁给爷,是我之幸。"我撇开了头,老十啊老十,得妻若此,以后即使再艰难,也有人携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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