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残疾战神嫁我为妾后(23)+番外

幸而就在这时,孟潜山气喘吁吁地带着府医来了。

还是周府医。

周府医背着药箱匆匆赶来,一进屋,就见王爷正冷脸站在床边,似在跟坐在那里的霍无咎对峙。见到他进来,王爷略一偏头,一双冰冷的眼睛便看向了他。

周府医向来胆子小,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多看一眼。

“过来给他看看。”他听到王爷冷声吩咐。

“病成这样,可别死在本王的府里。”

那声音好听极了,语气倨傲而轻缓,却带着两分微不可闻的细喘,一听就是身体不好,中气不足。

周府医匆匆应是,垂着眼上前,正好看见,坐在床榻上的霍无咎淡淡掀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看了王爷一眼。

他似乎要收回目光,却又像有什么吸引住他的东西似的,目光顿了顿,又看了王爷一眼。

周府医正欲要再看,却骤然撞上了一道冷戾阴郁的目光。

霍无咎发现了他的窥视。

那双眼分明已是有气无力地蒙了一层雾,却还是将周府医吓得一哆嗦。他连忙垂下眼,规规矩矩地走到霍无咎的榻边,放下药箱,恭恭敬敬地替他诊断了一番。

江随舟重新坐了回去。

孟潜山在侧,熟练地替他添了新的热茶,放到他手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今晚宿在哪里?”

看霍夫人今日这模样,肯定是不能为王爷侍寝了。况且,他又发了烧,王爷体弱,万一将病气过给王爷,可如何是好?

江随舟看着周府医,一时没有说话。

孟潜山见他没打算开口,便也静静伺候在侧,没有再问。

片刻之后,周府医回过身来,在江随舟面前跪了下来。

“王爷,霍夫人此疾,是因着伤口发炎而发的高热……”他匆匆道,“夫人能忍,已是烧了有段时间。夫人伤得本就重,再拖下去,怕是要危及性命了!”

江随舟皱眉:“这么严重?”

周府医点头:“小的这就去煎药,一会再替夫人换一遭纱布。只要及时退烧,便不会有大碍。”

江随舟点头:“让孟潜山去煎药,你这就给他换。”

周府医连忙应是。

江随舟单手撑在脸侧,侧过头去,看向了坐在床边的霍无咎。

他虽仍坐着,却已是烧晕了。方才那双见谁瞪谁的眼睛,也沉沉地闭上了。

府医小心翼翼地给他揭开纱布清理伤口,鲜血浸在纱布上,已然粘上了皮肉。府医小心撕开时,难免还是会扯到伤处。

霍无咎闭着眼,眉头却是皱起的。他抿着嘴唇,浑浑噩噩中还在忍着抽气的声音,只在纱布撕开时,能从他眉心的颤抖中感觉到,他很疼。

江随舟忽然想起了一点小事。

他小时候,还住在他父亲家,曾经被不知道哪个小妈生的弟弟从楼梯上推下去,扭到了脚腕。他母亲那几天情绪不好,总是哭,他不敢让她知道,只好一瘸一拐地溜回自己房间,忍了一晚上。

独自忍着疼的感觉太煎熬了,看多少本书都转移不了他的注意力。

但是,这对霍无咎来说,似乎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江随舟的目光不由得在他的身上停了停,一时没有挪开。

那是满身纵横交错的伤,新鲜的,染着血,并且很深。

……这得多疼啊。

他静静坐在那儿,看着府医替霍无咎将伤口清理干净,重新裹上纱布,扶着他躺下。

府医回到江随舟的面前,跪下回禀道:“王爷,纱布已经换好了。此后只管给夫人灌下药去,再洗些冷帕子降温,待烧退下,便无大碍了。”

江随舟点头,抬手示意他自去做。

府医忙去备帕子,给霍无咎搭在了额头上。

没一会儿,孟潜山端着药回来了。

他将药交给府医,便回到江随舟身侧,躬下身来问道:“王爷,天色不早了,您先回安隐堂歇息吧?”

见江随舟正看着霍无咎,他不忘补充道:“王爷若不放心,奴才多留些人在这儿看着。”

江随舟顿了顿。

他自然知道霍无咎肯定不会烧死,也没什么要担心的。

但是,他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原本的霍无咎。

那时,肯定是没人给他包扎换药的,他就是这样硬熬下来,不知道熬了多少个日夜,硬生生从阎王手里拽回了一条命。

许是知道独自在病痛中忍耐是什么感觉,江随舟忽然有些不大想走。

片刻之后,他淡淡道:“去找本书来给我。”

孟潜山一愣。

他嘴快,径直道:“王爷难道是不走了……”

江随舟抬眼看了他一眼,将他后头半截话堵回了嘴里。

孟潜山只好连连点头,去给他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