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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堂前雁(双重生)(47)+番外

作者: 早睡王 阅读记录

“仿佛第二日还见到,然后……我收在箱子里,也不知是落在临阳,还是弄丢了。”乔杏想不通,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

霖儿拍了拍她的肩膀:“这点小事,公主若是喜欢早就拿出来给糊糊戴了,一直未翻出来,想必是不喜欢。”

乔杏松了口气,又愁道:“只怕万一公主哪天来了兴致,到时候可怎么交代?”

“不会的,”霖儿宽慰她,“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公主向来是好性子,乔杏颔首,皱着眉头继续去厢房找。

厢房里放的是世子和公主的衣物,糊糊的那些东西被堆在角落里,乔杏推开房门,撞见闻山,顺道也问了此事。

闻山慌忙摇头:“我没瞧见。”

他连忙又添了句,与霖儿差不多的意思:“不是名贵玩意儿,世子已经另备了几个,不见就不见了罢!”

乔杏听了这话,终于放下心。

夜露深重,王蒨喂完几只猫,将他们关在笼子里,自己才洗沐入房。她刻意在浴房久留了一会儿,熏得头晕才回房,宽袍拖在地上,一进屋就瞥见李意行还没合眼。

他倚在软枕中,手里执着一卷书册,听到她进屋的动静才放下。

厢房四处的小窗支起通风,用轻纱隔了一层防虫。王蒨站在门口,可以看见房后的一汪湖水,绿荫树枝铺在小岸上,黑夜中缓缓飞起点点萤虫,光微如星。

外面是大片的深蓝与墨色,王蒨看在眼里,愈发沉寂,她疲倦地躺上床,任李意行牵着她的手。

她眨眼,喊他:“子柏。”

李意行认真地看着她:“嗯?”

她的唇翕动几回,沉声道:“我好累啊。”

这是她掏心窝子的话,月余的伪装让她像一张紧绷的弦,今日又见长姐晕倒,提心吊胆了好半天,这会儿回府还要在李意行面前佯装无碍,王蒨觉着自己一天都待不下去,她只想离开这些人。

“还在担心么?”李意行将她抱在怀里,面颊贴在她的颈窝,“别担心,待明日起身,我陪你一同去看望。”

王蒨被他拥在怀中,她已然困倦,迷糊道:“郎君,你身上好冷。”

她不想关切他,只是忍不住提醒几句。心内亦有几分疑虑,这似乎不是第一回 觉着他浑身冷了,那夜在临阳城,她摸到他的手,冰如霜雪,冷到刺骨。

李意行闻言才恍如梦醒一般,他撑着身子,拉过薄被,没有解释,只是轻声:“快睡吧。”

临湖建房,没有蝉鸣之声,王蒨翻身合眼,很快就睡熟了。

李意行无法入睡,他支着额头,伸手替她理了理光滑如缎的发,用指背触了触她的面颊,动作很轻,他生怕把她惊醒。

外头响起一声鸟儿的叫声,李意行意犹未尽地收回手,慢条斯理地起身朝外。

房门外,站着闻山和另外一个平头宽脸的仆人,静静等他。闻山推了推身旁的游溪,正要说话,又在李意行的眼神下收声,三人往院外走去,一路行到公主府的书房。

书房与从前小山居大不相同,李意行不由多看几眼,随意问道:“如何?”

游溪压低声嗓:“大公主醒来之后,撑着身子进宫重新审人了。”

李意行毫不意外,他拿起架上的一支花篆笔,叹息:“叔伯知道么?”

“……都是芝麻小官,未曾上报,”游溪踌躇着,“江总管一同进宫,这会儿还没出来,带人进了御史台。”

那只花篆笔上雕刻精细,李意行把玩了一会儿,才回他:“这事不用告诉旁人,也不用让公主知晓。”

游溪应声而下,闻山又报道:“二公主应当后日就回朝,听说这一战,还缴了不少东西,要给三公主送来。”

“倒是感情甚好,”李意行终于对那支毫笔没了兴致,“记得看紧些。”

闻山将宫内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才退身而下。

李意行没有回寝歇息,而是继续站在书房中看了半晌。王蒨不爱读那些昂长沉重的东西,书房内摆的满满当当,但有翻阅痕迹的俱是游记和杂谈。

书架最底下摆着她从前在女学带的书籍,王蒨在女学中只算中游,也不知是看不懂或是没用功。

李意行拿起一本,翻开看了几眼,眼尾不禁带上笑意,那书页内手抄的诗词写到一半已没了墨,页尾画着小鸡,还画着几朵睡莲,仿佛随性而起,笔法粗糙稚嫩,倒也充满童趣。

这应当是她五、六岁时的手笔。

李意行很有耐心,看完这一本,又换了本诗经,学到此处,王蒨约莫是年长了不少,已至少女时期,书籍内整洁干净,不再有那般胡闹的随笔图画。

他一本书翻阅完,只有正经的批注,不懂的地方只是空着,从头到尾竟也未找到关于她自己的只言片语,将这本书扔出去,恐怕也没人知道它属于谁,想来是这个时期的华陵公主已经沉默而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