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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135)+番外

宁海边说边瞄着李信,见他听到陈家的本钱,却没什么反应,忙接着解释,“就是广德陈家,最早是做茶山起家的,咱们家从老太爷那时候起,就跟陈家在生意上常来常往,如今陈家的当家人叫陈斌,跟咱们太太差不多年纪。”

文二爷上上下下打量着宁海。

李信身边多个长随管事,这是零碎琐事,他懒得理会,可这会儿看,这个宁海,好象有点不一般。

“从前咱们还在湖州时,和陈家常来常往,这位陈斌陈爷,认过咱们老太太做干娘。”

李家上下所称的老太太,是指张太太的生母,已经故去的严老太太,当年张太太开始和整个李氏族人打那场争产的生死之战时,严老太太就卷包袱搬进女儿家里,给女儿定心压阵,后来张太太带着女儿搬到京城,严老太太自然也跟着进了京城。

“当年咱们家从湖州进京城,这事不用细说,大爷最清楚,那时候咱们家生意上很艰难了一阵子,陈家也趁机难为咱们,想要咱们家在杭州的那几座茶山,这个陈斌,当年才二十出头,因为这事,跟他爹大吵了一架,虽说没帮上忙,可老太太和太太一直记着他这份人情。”

文二爷的眉梢开始往上抬,抬的老高,十几年前,陈家家主和儿子大吵了一架这样的事,这个宁海都知道,他怎么知道的?这小子有几分门道!

“十二年前,陈爷的爹一不小心,惹了不该惹的人,横死在外,陈家其它几支趁机发难,是老太太和太太出手,帮陈斌稳住陈家,接下了这家主之位,因为这个,陈爷面上不显,心里感激得很,城里的凌云楼,还有这福音阁,咱们要去,差不多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比陈爷自己去,还多几分面子。”

“陈家当年惹了什么人?”文二爷问了一句,宁海急忙转向文二爷答道:“听说是当时的两江安抚使樊伯韬樊帅司。”

“嗯,樊家现在还有什么人吗?”文二爷看着宁海问道。

“没听说有出色的子弟,京城的宅子也早就卖了。”

文二爷露出几分满意的神情,这个宁海,相当聪明。

“开国以来,一品大员中,象樊伯韬运气这么好,却蠢成这样的,不多。”文二爷一边和李信说话,一边勾勾手指,示意宁海跟上听着。

“樊伯韬是皇上开府那年,点进王府的侍卫,福安长公主出生前几年,皇上极其艰难,那时候,王府里头,但凡能找到点门路的,都找门路走了,樊伯韬半点门路没有,人又笨,只好老老实实在王府呆着,没想到,后来皇上做了皇上,樊伯韬就走了大运,先是做了京衙府尹,后来又做了殿前都指挥使,樊伯韬这个人,没本事有脾气,贪婪,睚眦必报,做府尹时,官声就极差,后来做了殿前都指挥使,就更招人厌恶,朝廷里几乎没有跟他通气连声的官员,可至少半数以上的官员,都想把他弄下去,可就是这样,樊伯韬还是稳如泰山。”(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宁海的闲话2

“皇上这么念旧?”李信听的又是兴奋又是惊讶,他不是迂腐之人,相反,人情世故上相当懂得变通,他很明了,在入仕之前,能了解到这些极其难得隐蔽的内幕,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

“念旧?”文二爷哈的一声晒笑,“后来,吕相公提议,将樊伯韬调任江南东路兼江南西路安抚使,皇上不肯,可樊伯韬哪肯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求了皇上,到两江赴任,不到一年,就犯了事,在当地就问了斩。你觉得,皇上这是念旧?”

“难道不是?”李信反问。

“当然不是,这不是念旧,这是习惯!是懒政!”文二爷抬着下巴,得意的捻着那稀疏枯黄的几根胡须,“要论看人,二爷我还真是当仁不让!你听好,皇上这个人,怕变,怕动,他身边的人,他习惯的事,想让他变,想让他动,极难,你看看,别的不说,就说常平仓,如今已经是烂的不能再烂的烂政了,可常平仓议改议了十几年了,改了没有?没有!不会改!”

“说到这个,”宁海小心翼翼cha了一句,“听宫里的小内侍们说,皇上只喝信阳进贡的雨前,几十年如一日。”

“雨前?有意思!”文二爷捻着胡须笑起来,“当年他在王府,大约也只能喝喝雨前。听到了吧?小事见人性。我告诉你,以我的小见解,这朝廷里对皇上了解最深的人是谁?是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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