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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上青云(127)

作者: 宁夏一度 阅读记录

醉眼朦胧的赤裂闻声抬头望去,只觉视物模糊,眼前白影绰绰,他手拿一个酒壶,摇摇晃晃起身,脚步虚浮地朝那白影走去,突然,一个踉跄,若非那白影及时上前扶了一把,他定然跌个狗啃泥。

他笑着倚着那人的手臂站直了身子,将脸凑到那人面前看,眼前来回晃动的重影终于重叠,口中含糊道:“云一鸣?你来干什么……你都赢了,怎么还板着一张脸?”

说到这,他倏地扔了酒壶,整个人倚在云一鸣身上,双手捧住云一鸣的脸,两手分别以食指和拇指一掐,捏起他的腮帮子,笑道:“你该高兴才是,你该笑才是……”只一下,便又松了手,双手顺势圈住云一鸣的脖子,只拿那双醉意朦胧的眼眸望着他。

云一鸣只觉身上一阵燥热,忽地开口问道:“我都赢什么了?”

赤裂忽地凄凉一笑,而后手臂一紧,将二人拉得更近,口中温热酒气在云一鸣鼻息间吞吐,“你报杀父之仇,你能杀我,当胸刺个对穿,我报杀母之仇,却舍不得杀你,我对不起我娘,我输了……你赢了……”

☆、荒山院落(2)

言及此处,赤裂似是怒意上涌,两手自云一鸣的颈后移至肩上,用力一推,欲一把将他推开。谁知,云一鸣环在他腰间的左臂突然用力,二人的身躯在经历一瞬的分离后,复又紧紧贴在一起。

赤裂朦胧的醉眼闪过一丝诧异,探询地望向云一鸣,只见,云一鸣愣神片刻后,方才开口道:“我未曾杀害你娘。”

闻言,赤裂双眼骤然发亮、浩气长舒,面上亦漾起一个如释重负的笑来,“真的?”说着的同时,以右手抚向云一鸣的侧脸。

好似被赤裂干净的笑容所感染,云一鸣面上亦挂上一抹浅笑,将脸轻朝他那凹凸不平的掌心蹭了蹭,淡声道:“自然。”

就这样,四目交缠,似有万千柔情在二人间纠缠交错。这时,只见赤裂视线投向云一鸣的薄唇,那张妖孽般的脸也渐渐向他靠近,而云一鸣则呼吸渐浓,心如擂鼓。

便在即将贴上云一鸣的双唇的一刹那,赤裂一个反胃,猛地垂首,头顶抵在云一鸣胸前,“呕”地一声,将那污秽之物尽数吐在云一鸣的胸前,云一鸣瞬间石化,一动也不敢不动。

相较之下,赤裂倒是轻松自如得多,只见他用轻搭在云一鸣左肩上的手轻轻拍了他两下,便毫无负罪感、头也不回地转身朝农舍屋内走去。脚步踉跄间,他余光瞥见先前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酒壶,隔空一抓,下一瞬,那酒壶便乖乖附在他的掌中。

赤裂脚下画十字,又扬起手中酒壶,朝口中猛灌一通,继而进了屋,东倒西歪间,“哐当”一声碰倒了挡道的官帽椅。云一鸣蹙着眉头,迅速除去外袍,只着中衣奔入屋内,却见那人已经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安睡。

云一鸣扶起那张官帽椅,又在农舍四下查看,居然被他找到一个浴桶,桶内还有一个内凳。他长舒一口气,而后以最快的速度打水、烧水、注水,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可以将那沾染酒气的衣衫尽除,躺在浴桶之内舒舒服服地沐浴一番。

谁知,还没舒服一会儿,便听到院内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紧接着赤裂醉醺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云一鸣?你在哪儿?”

云一鸣倏地一惊,忙以法术隔空熄灭了那盏烛火。然而,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反倒提醒了赤裂,他在这里。

果然,下一瞬,赤裂便推门而入,“原来,你在这里,干嘛要熄灯?”说着的同时,手一挥便将那蜡烛重新点燃。瞬间,昏黄的烛光洒遍屋内每一个角落。

见状,赤裂一笑,俯身扒在浴桶边沿,嗔怪道:“哥哥,你不厚道。沐浴如此舒服的事情,却独自一人享受,独乐乐,与众乐乐,孰乐?”说着,撩起一把水洒到云一鸣的脸上。

继而,他站直身子,抬腿就往浴桶里迈,云一鸣一把挡住他的脚,“你做什么?”

赤裂醉态酩酊,笑着反问道:“能干什么?沐浴啊!”

云一鸣惊得双目圆睁,语无伦次道:“你……你平日便是如此沐浴的?”言毕,方觉这话的侧重点似乎跑偏了。

那赤裂反应倒是不慢,微一蹙眉,便反应过来道:“哦。”于是,手中不停,三下五除二便除了外袍、中衣、里衣,便在此时,云一鸣看到了他胸前那莲形疤痕已然不是完整的莲形,凤鸣刺过的痕迹亦交错其上。

在云一鸣的愣神间,赤裂已然长腿一迈,跨入浴桶。浴桶内凳只有一个,由云一鸣坐着,赤裂只得一屁股坐在桶底。

孰料,浴桶虽不大却也不小,瞬间,那水面便没过赤裂的头顶,他又试着仰起头,可那水总朝口鼻中灌,他不舒服地扭来晃去,云一鸣喉结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