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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上青云(129)

作者: 宁夏一度 阅读记录

念及此,他不由看向自己那一身雪白的里衣,且慢,他把衣服脱哪了?抑或,该问的是谁给他脱的衣服?随即,他在屋内左翻右找,动静不小,却是遍寻不得。

恰此时,只见云一鸣缓缓地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他那折叠整齐的黑色中衣和外袍,四平八稳地问道:“在找这个吗?”

☆、荒山院落(3)

赤裂虽满腹疑惑,面上却若无其事地接过衣物,当着云一鸣的面便穿戴起来。见状,云一鸣知趣地退出寝房朝外走去,方行了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赤裂慵懒的声音:“还有绿豆汤吗?”

他脚步一顿,微微侧首,淡淡道了声:“有。”便去了厨房。

待赤裂穿好衣衫,正准备去厨房盛碗绿豆汤,却见云一鸣已然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只见,他将瓷碗放至桌上,随即便在桌旁落了座。

赤裂略一迟疑,还是在云一鸣身旁坐下,端起汤喝了起来。一碗汤很快见底,他吃个水饱,心满意足地把碗放下,双手却依然托在碗沿。

“还要吗?”云一鸣适时发问。

“饱了。”赤裂言简意赅起来,答了两字便不再吭声。

向来,这二人在一起时,便是一个负责说,另一个负责听,而此刻,那话匣子并不愿履行自己外交担当的职责,如此一来,便注定只有一个结局,空气中漂浮着令人窒息的尴尬气息。

赤裂的食指无意识地来回抠着碗沿,不知抠了多久,在那碗沿上的釉子即将被他抠下来的时候,终于,那闷葫芦开了口:“昨夜,你……”

赤裂立即抬手抚额,一阵头疼,心道,哪壶不开提哪壶,便不得不清清嗓子打断道:“昨夜,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万事开头难,既然开了口,接下来便容易多了。

于是,赤裂扭过头,直视云一鸣,却见他微微垂眸,望向桌上他自己那双修长的手。

见状,赤裂双手托腮,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盯着他看了片刻,方才开口道:“头一次喝醉,我也挺好奇自己喝醉了会做些什么。”

闻言,云一鸣侧首抬眸与他对视两息,复又折回目光继续看手。

赤裂见状,心生好奇,便将那托腮的手移开一只,缓缓移至云一鸣手边,手背轻轻碰了碰他修长的手指,“不若一鸣神君讲给我听听?”疑问的语气,怂恿的口吻。

云一鸣的手指微微往回蜷缩一下,复又抬眸地望向赤裂,那目光中仿佛有些许探究,与此同时,手掌亦不动声色地缓握成拳,直至骨节微微泛白。

“嗯?”赤裂继续穷追猛打,灼灼对视,眼眸中多了几分戏虐。

俄顷,云一鸣移开视线,拳头微松,清冷开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记得也罢。只是有两件事,你要知晓,”他复又看向赤裂的双眼,目光坚定,“其一,你娘亲非我所杀,你我之间并无杀母之仇。”

赤裂闻言一愣,他知道自那天鹄鸣山凉亭避雨,他的身份便已暴露,只是二人皆不曾说破。另外,若说昨日他南天门外寻仇时说的话,还不算点破自己的身份,那么,云一鸣的这句话,便相当于二人由之前的心照不宣到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云一鸣行事向来磊落,敢作敢当,若他说不是他杀的,就算天皇老子说是,赤裂也不会相信了。那么,会是谁呢?他一把捉住云一鸣的手,急切地问道:“那你知道是谁吗?”

云一鸣视线移向赤裂的手,赤裂以为他嫌弃,连忙松手,而后,只听云一鸣缓缓道:“苍林。”

赤裂胸口起伏,紧握成拳的手咔咔作响,咬牙切齿道:“我定会将他碎尸万段,”顿了顿,双目殷切,又继续道:“你抓到他了吗?”他还记得两年前,云一鸣便说河神的案子很快便要了结了。

云一鸣面上闪过愧疚的神情,缓缓吐出二字:“尚未。”

赤裂诧异不已,两年时间竟仍未将其抓获?等下,昨日那太子好似说什么等了云一鸣两年,难道这两年云一鸣不在天界?念及此,他不由脱口问道:“这两年你在做什么?”

云一鸣闻言,沉默起来,并不愿回答。赤裂见状知晓他是不会回答自己了,只得叹口气,岔开话题道:“你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云一鸣突然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只片刻,他还是决定说出来:“你我之间并无杀父之恨,我父亲……也非你所害。”

赤裂闻言,整个人懵住,生怕他哪里弄错,“可是,明明……”

这时,云一鸣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赤裂伸手接过,问道:“这是何物?”

“此瓶内装的是我父亲仙体内残留的剧毒,便是这剧毒直接导致他的羽化。”云一鸣平静地述说着,好似在说一件与他全然无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