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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丝花外室跑路了(63)

作者: 羁旅人 阅读记录

“是吗?”音音还是亲和的笑,出口的话却一点不好糊弄:“王稳婆自不必担心,我悄声进去,只坐在屏风后守着大姐姐,也能给她些安抚。”

这话倒是让王稳婆噎了一瞬,支支吾吾道:“这.怕是不好,万一惊扰了夫人.”

“你怕什么?这屋里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小姑娘忽而敛了笑,言语犀利,声声落地。她站在台阶上,打小儿养出来的贵气让那婆子不敢靠近,又一字一句道:“王稳婆,今日若我表姐出了事,我定饶不了你。”

那王婆子只觉颈上凉飕飕的,没了方才的强势,缩了缩脖子,还想再说话,却见小姑娘一个转身,已是掀帘进了内室。她跺跺脚,只得跟了进去。

音音甫一迈进去,便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隔着绢丝座屏,隐约瞧见她的大姐姐卧在窄榻上,浑身被汗水浸湿,止不住的轻颤。她仰着头,艰难呼吸,已是一丝声儿也发不出。

榻边那位李姓稳婆,用热水浸湿了帕子,替苏幻擦拭额上的汗,动作轻慢,假模假样的喊:“夫人,您再加把劲,这马上看到头了。”

音音陡然攥紧了帕子,双亲去世时的无力与彷徨又一阵阵袭了来,让她有片刻的晕眩。

她稳住身形,转过屏风,抬脚便踢翻了那李稳婆,蹲下身,握住了苏幻濡湿的手。

她声音发颤,一遍又一遍:“大姐姐,大姐姐,音音来了,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苏幻勉力转过头,张了张口,发不出声,只扯了扯嘴角,无声回握了下她的手。

“大姐姐,不怕,不怕,再坚持一会,我给你请大夫去。”

音音说完这句,陡然起了身。

她想起幼时顽皮,每每犯了错,她的大姐姐总将她护在身后,不知替她顶了多少缸。沈家败落时,也是她的大姐姐站出来,她说:“音音,别怕,还有姐姐在。”

如今,换她来守护她!

她扬声唤王鹿:“王鹿,把这两个稳婆给我绑了。”见王鹿呆愣愣看过来,又道:“怎得,首辅大人要你们跟着我,我还使唤不得?”

王鹿上次送音音去陈家,结果半路丢了人,受了好大责罚,差点被遣去了西北荒凉地,如今自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说二话。他只是惊诧于这平素柔弱的美娇娘,这会子如此果断。他扬扬手,跟来的几个护卫涌上来,立时将两个稳婆绑了个结实。

音音又唤萍儿进来守着,转身便去寻大夫。

同安堂坐诊的李大夫年逾五十,是京中有名的妇科圣手,苏幻自打安胎起,寻的也是他。

她打定主意要去接那李大夫,刚吩咐备马车,却见门口小厮探头探脑,小心禀道:“表姑娘,也赶巧,今日李大夫就在咱们家呢,现下正在偏院,给姨娘安胎。”

音音冷笑,好个陈林,真真狼心狗肺。发妻生死攸关,他却关起门来只顾新人。

她脚步匆匆,转瞬拐进了偏院,还未进屋,却见那唤作玉蝉的婢子拦在门边,阴阳怪气:“沈姑娘,您来我们陈家毕竟是客,没有我们家主允许,如何能擅闯主人居室,我们姨娘她虚弱着呢,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音音不耐,并不正眼瞧这婢子,只给羌芜使了个眼色。

羌芜这些年在首辅府当差,出来也不是那怕事的,抬肘便杵了那婢子的肚腹,将人一推,不屑的呸了一声。

室内光线昏暗,萦绕着浓烈的安息香,幼娘靠在美人榻上,手臂搁在软枕上,隔着薄薄的绢纱,正让李大夫切脉,一避扶着额头道:“昨日流了不少血,也不知这孩子还与我有没有缘分,大夫您一定.”

话还没说完,看见破门而入的身影,忽而直起身子,哎呦道:“哎,你们如何进来.”

音音哪里管她,上前扯了那李大夫道:“陈家大夫人难产,烦请大夫速去正院看看。”

幼娘闻言,从榻上下来,动作倒麻利,不似方才的虚弱,直言:“沈姑娘,妇人生产如何能让外男入内,便是大夫也不妥,这如何使得?”

李大夫也踌躇,他虽善看妇科,可多是诊脉开药,何曾进过产房?这于妇人名声而言可不是小事,于是斟酌道:“确实非同小可,此事需得征得陈大人同意,否则却是行不通。”

虽说医者仁心,可他不敢担这责任,若万一那陈大人日后追究起不敬之罪,也是难缠。

音音环顾四周,透过内室的帷幔,隐隐瞧见陈林还尚在酣睡,当即便要冲进内室,却被那幼娘挡住了去路。

幼娘以手抚着尚未挺起的小腹,温和浅笑:“姑娘,我们大人昨夜醉了酒,现下还卧床不起,这衣衫不整的,您进去怕是不合适,不若我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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