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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春暖(409)+番外

吴万山闭着眼睛点着头,哑着嗓子说道:“我画!”

得留着性命,只要诚王赶到,只要命在,就有翻盘的机会!

程恪眯眯笑着,南海立即端了笔砚过来,洛川从程恪手里接过那叠供词,一页页翻着,看着吴万山在每一页上画好了押,仔细将纸收了起来,用漆封封好。

程恪转过身,远山忙点了点头回禀道:“爷,帐对得差不多了。”

“嗯,就这样,不用细对了,立即结帐启程,将这些帐册子、这些供词,还有咱们吴大人,统统送进京城去!”

“你要做什么?”

吴万山眼睛通红,急得大叫起来,程恪头也不回,南海上前一步,抬起手,一掌打晕了吴万山,两个护卫上前捆好吴万山,往他嘴里塞上了麻核,利落的抬了出去。

户部几个小吏急急的结了帐,将帐册子放进箱子里,封了漆封,交给护卫抬了出去,程恪看着人抬出箱子,转头看着昆河吩咐道:“这一趟由你统总,把人和帐押回京城去,从洛城走,今天晚上不要赶路,就歇在洛城,出了洛城,日夜兼程,越快越好。”

“是,爷放心。”

昆河咧嘴笑着,重重答应着出了府库大门,将护卫三五个一起,分成三四拨,缀在前后,外松内紧的护卫着,自己带着两三个护卫,护着辆车,仿佛极普通的行商般出了城,不紧不慢的往洛城赶去。

程恪看着人收拾好其余的帐册子,和太原府的小吏交割清楚,画了押,转身带着人离开府库,出门上了马。径直出了城,往西京路大同府方向赶去。

张济深站在洛城府库门口,呆呆的看着院子里乱七八糟堆着的巨大的银锭子,心往下沉着,一直往下沉着,仿佛沉不到底。

一块银锭子五百斤,能拉得动五百斤东西的车,一天只能走三五十里,到太原府要多长时候?十天?二十天?隔天,那个程恪,要遣人来点银子……

“……爷说了,今天这帐,爷回头跟你细算!……”

那傲然扬着马鞭的护卫……今天的帐,要细算……徐盛融失踪了……他把这铸银的事写了信,小厮亲手交给了他,他还要他运银子,怎么运?

张济深驼着背,抠搂着身子,拖着脚步往安抚使司衙门走去,徐夫人睚眦必报,诚王对徐夫人言无不从,徐盛融是徐家独苗,为了他,徐家舍了忠勇伯爵位……

徐盛融在洛城失踪了……

这些银子,别说明天早上,就是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也运不进太原府,程恪这会儿,只怕早就站在太原府库房里了……

这秦凤路,这洛城,只怕从此没有了自己的活路,这些年的心血,全部付之流水,自己的命,儿子、女儿们,还有那个小孙子,刚会喊爷爷。

张济深呆坐在车上,是信王?还是景王?这一环环、一扣扣,环扣相连,丝丝入fèng,竟是半分漏洞也没有,是巧合?是个天仙局?还是……皇上?

张济深胡思乱想着,只觉得身上冷得几乎支撑不住。

回去写折子吧,皇上一向宽厚,也许还能拣条命回来,就回乡去,风烛残年,什么朱红紫贵,到头来都是一场空罢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冬至

清涟院,李小暖苦恼的看着榻几上堆着的厚厚的两叠账册子,转头看着笑吟吟的孙嬷嬷和兰初,叹着气说道:“有什么好高兴的?这家就是那么好当的?”

“也没什么难当的不是。”

兰初笑着接过了话头,李小暖耷拉着头,又长长地叹了口气,烦恼起来,“怎么不难的咱们在这府里,别说立住脚步,就是认人。还没认全呢!再说了,若能好,这家务,早晚也是咱们接,也落不到别人手里去,往后管事的时候长着呢,也只有趁如今,能清闲一天是一天!若不好,如今费在再心思理这些事,往后也不过是替她人做嫁人裳,有什么意思?”

李小暖声音里透出丝丝寥落来,兰初扫了孙嬷嬷一眼,笑着劝道:“少夫人也别想那么多,如今管还是不管,也由不得少夫人不是,你看看,这内库、外库的帐册子都送进来了,少夫人总得过目清点好了,才能安心收着。”

李小暖烦恼的长叹着气吩咐道:“明天就开始清点吧,再晚,交账的掌柜就都进京了,也没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