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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101)+番外

楼英拱手:“请赐教。”

杨景澄道:“我问你,天下有没有那等人品好,家里人口简单的人家?”

楼英叹道:“有。可那样的一般都穷。不是我嫌贫爱富,兰姐儿打小在府上长大,让她荆钗布裙,她心里不服气,再好的日子也过不下去。可要多陪送点嫁妆呢?我楼家一草一纸皆是府上供给,能拿出甚好东西?便是姨母心疼她陪嫁些田土,与府上也是绝不能比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

“所以说,”杨景澄道,“你得有自己的产业。将来报名姓,说一声‘在下楼英’,别人就得喊‘久仰久仰’,而不是在后头补一句,我外祖乃朝中章首辅。你报你祖父便罢了,报外祖……人家面上不说,心里岂有不笑话你攀龙附凤的?”

一席话又把楼英说的哑口无言。

“今晚不是我诚心拿话刺你,”杨景澄诚恳的道,“我只不想哥哥你日日在内帷里打转。譬如今夜的事,拿兰姐儿当枪使,不正因为她无依无靠任人摆布么?倘或姨父姨母在世,谁又能那般欺她?如今你父母不在,你做兄长的就该担起来。”

楼英的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不愿再往深了聊这个话题,只得低声道:“我知道你说的皆肺腑之言,我不是那等不识好歹的人。可科举何其艰难,四十少进士,便是我天纵奇材,三十岁入翰林,兰儿也等不得了。我只得她一个妹妹,照顾不好她,将来百年之后,我拿什么面目见父母?”

杨景澄道:“考科举是来不及了,兰儿眼见着要说亲,你怕连童生还没考上呢。依我说,捐个出身吧。”

楼英拳头紧了紧:“捐官只是好听罢了。”

杨景澄笑道:“再添上一条有钱呢?”

楼英低落的道:“我哪来的钱……”

杨景澄点头:“我正打算拉上京里的亲戚们做场买卖,偏赶上朝中有事耽误了,故还没告诉你。我的意思是,你捐个官,甭管几品什么官,横竖好在外行走即可。有了出身,我再引荐你给众亲戚,你来总揽。毕竟我身上有差事,许多事脱不开身。再则,我披着北镇抚司的皮,也少有人打歪主意。是以这官我是必得接着当的,且要当好,当到圣上跟前去。”

一股暖意从楼英的心底升起,八岁进瑞安公府,长这般大,还没有哪个似杨景澄一般替他这般打算。说甚做买卖,瑞安公府钱多人少,杨景澄甚时候叫钱愁过?寻个买卖的借口,不过是顾及他的颜面罢了。都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楼英却觉得眼睛发酸。他与杨景澄既无血缘、又无旧情,可近来他待自己,着实没话说!

杨景澄接着道:“不过眼下,买卖的事不急,亦急不来。我明日去承泽侯那处打听打听,看兵马司那头有没有好缺。只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当武将了。”

楼英咽了咽口水,强行压住哽咽,缓缓的道:“我不懂外头的事,且凭世子做主吧。”

杨景澄笑道:“我又不是你亲长,替你做什么主?只是五城兵马司我能说上点话,旁的只怕得你自己去寻外祖了。不过文官个个打破头,捐来的官儿是万万没有实权的。倒是五城兵马司能管点子事。”

楼英摇了摇头,笑道:“你把我弄去兵马司,你的买卖谁又来替你管呢?”

杨景澄心道,买卖还不知道再哪处,先把你砸瓷实了再说,省的小爷我在家连个帮手都没有!面上却装作说漏了嘴的模样,讪笑了两句,岔开话题道:“今日我得了些好东西,正巧哥哥在,你挑几个回去耍吧。”

楼英好笑的看了杨景澄一眼,真是的,自己扯的谎都圆不回来,这大大咧咧的毛病,不知在外头会不会吃亏?改日还是提醒两句方好。

杨景澄深知点到为止的道理,今晚的药已经有些猛了。楼英是个厚道人,想叫他立等与章夫人势不两立太难为他,何况也没必要。只要心向着自己,倒好替自己打探章家的消息。

于是他真个从袖子里掏出梁安给的单子,凑在烛台下开始念:“枣红御马一匹、错金宝刀一把、大红宫绣锦缎两匹、大红五彩妆花锦鸡缎子两匹、大红织金纱缎两匹、大红蜀锦两匹,”

念到此处,杨景澄哭笑不得,“这是给我裁过年的袄儿么?竟全是大红的!我们兄弟可不好穿出门,依我说,给母亲两匹,给大妹妹两匹,倒是妥当。”

提起楼兰,楼英的心又被扎了一下,叹道:“都给姨母吧,我要禁她的足,再好的衣裳也穿不上。”

“你何苦来?”杨景澄劝道,“你这头禁了她的足,那头章家摆酒,她要不要去?咦?外祖是不是十月里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