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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219)+番外

杨景澄忙不迭的回礼,又笑道:“说多少回了,你是师父,不用朝我行礼。”

马桓但笑不语,喊上楼英,一齐退出了杨景澄的院子。待他们走远,东院里的丫头方从各个角落冒了出来。又有粗使的婆子抬来了热水,预备给杨景澄洗澡。

今日乃顺皇贵太妃的头七,杨景澄已接连好几日如此作息,东院众人早已习惯,各处有条不紊的忙活着。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杨景澄披散着头发从耳房里出来,叶欣儿已领着人摆好晚饭,只等着他上座了。

食不言,夫妻安安静静的吃饭漱口毕,丫头婆子们退出屋外,二人方各自捧了杯香茶歪在炕上说话。颜舜华喝了口茶,道:“今日宫里的规矩松快些了。”

杨景澄懒洋洋的道:“自然,诰命们多半有了年纪,果真叫他们哭上四十九日,只怕一大片官员就得丁忧了。”

颜舜华想着哭灵就脑仁儿疼,她自己提的话题,又不想继续了。于是顽皮的戳了戳杨景澄的胳膊,笑道:“好硬呀!”

杨景澄挑眉,逗她道:“你知道夸男人硬是什么意思么?”

颜舜华:“……”我春宫读的少,你莫骗我……

杨景澄笑过一回,又问:“现每日都走那么远的路,你那破脚习惯了不?”

颜舜华瞬间蔫儿了,有气无力的道:“比头一日好些,可也难受。我这几日回来的路上问了秀艾,她说放了脚也不好走,不过比裹着的时候强。”

杨景澄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没事儿,别听你外祖家的。现每日要进宫哭灵,你放了脚反倒不适应。待这事儿完了,我们就把它放开。有人问起,你都推我头上。你大概不知道,原先我在京里是个有名的怪人。也不怕添这一桩怪事。”

颜舜华道:“那别人笑话你怎么办?”

杨景澄嗤笑:“我还没笑话他们呢,倒好意思笑话我来?再说了,男人之间该攀比硬本事。我二十岁的正五品,谁敢笑话我爱大脚,我就笑话他没出息,我倒看看哪个更丢脸。”

颜舜华倏地轻笑出声:“世人都说我嫁的好,说你爵位高,说你生的好。然要我说,最好的不是那些虚的,而是你的温柔细致。丫头们都说你最体谅人,我也确实没见过比你更体贴的了。”

“你们才见过几个男人!”杨景澄说着敛了笑,正色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待旁人好,旁人自然待你好。原先我的院子里妖魔鬼怪横行,现如今却叫大家伙守的跟铁桶一般。你可知,我这般习武,倘或传扬出去,八成是坚持不下去的。不独父亲,只怕族里的长辈都要寻马师父的不是。可我一旦关上院门,只要马师父与楼英三缄其口,哪怕是在家经营了二十多年的母亲,也是听不见半点风声的。”

颜舜华好奇的问:“你怎么做到的?”

杨景澄想了想,道:“大概是上回,青黛着凉,我没让她挪出去,且替她请了大夫吧。”

颜舜华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御下以慈?”

“恩威并施,赏罚分明!”杨景澄趁机教导,“做主子或做上峰,不能一味的宽和。过于宽和,好人也叫惯坏了。首先,要定下规矩,什么样的事该得赏,什么样的事该责罚。规矩定好了,该赏则赏,不偏心嫡系;该罚则罚,不心慈手软。如此,便是罚的狠些,赏的多些,也容易管好。”

颜舜华道:“这些我舅母有说过,可是到底什么该罚,什么该赏呢?”

“那得看各家规矩。”杨景澄继续道,“譬如我们东院,我早起要点卯。前阵京里不是下大雪么?有个值夜的婆子半夜来叫门,把我叫起来赶去衙门里。那一日,只有我一人没迟到。这便该赏。

你定规矩的时候,切记别套条条框框,而是要清楚目的,要引得家下人多想。不然聪明伶俐的自然不消愁,蠢笨些的又如何?一院子丫头仆妇,总不能个个都伶俐吧?宫里还有笨的呢,何况咱们这样的人家。所以,聪明伶俐的我们要重用;蠢笨些的也要想法子让她们发挥出才能。什么人都能用,才叫出师了。”

颜舜华听得若有所思。因她往日年纪小,舅母教的颇为零碎。再则女子在家以贞静为要,姑娘家太厉害了倒不大好。横竖出嫁的头几年,上头有婆婆当家,做媳妇的慢慢学便是。何况时下大家子,管家的多是男人,即使一家之主在朝为官不得空闲,他总有兄弟子侄。是以妇道人家也只是理一理琐碎家务,倒不算很难。故这些东西,颜舜华还真没听过。

好在她不是个笨的,杨景澄略点拨两句,她便有了自己的想法。只现在还是新嫁娘,对家里的事不好多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