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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262)+番外

“诏狱里似乎有许久不曾摆出如此阵仗了。”华阳郡公的声音飘荡,带着难以言喻的阴冷之意,好似蛇虫贴着脖颈划过,让人不寒而栗,“是以,许多人都不记得北镇抚司衙门还有规矩……”

余锋头皮一炸,当即就想跪下表示之后定然严明军纪、决不懈怠。可惜众高官在前,他一个小小吏目,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悄悄的抬眼看看左右的兄弟们,皆是一个个面如土色。杀人不过头点地,于他们这等莽汉而言,死并没那么可怕,但死前的折磨,真是想一想便寒入骨髓。

“北镇抚司自有家法。”华阳郡公缓缓道,“顾同知,你分管军纪,说说还有什么没处置妥当的?”

顾坚秉躬身道:“回禀郡公,按我们北镇抚司的家法,首犯家小理应官卖、家产充公。”

华阳郡公问:“只牵连首犯家眷?”

顾坚秉忙道:“昨夜事关重大,加重责罚亦是应有之意!”

余下的狱卒听得此话,齐齐打了个哆嗦,顿生兔死狐悲之感。杨景澄也实在听不下去了,若说狱卒们罪有应得,那主管诏狱的严康安怎底不也来个剥皮抽筋?逮着底下一月拿不到几两银子的小喽啰出气,未免有些过了。然此刻不便公然求情,他只好仗着站的近,伸手拉了拉华阳郡公的衣袖。

华阳郡公瞪了他一眼,欲要说话,又感觉衣袖被扯住。他为人一向严谨,衣裳自然整整齐齐,被杨景澄用力一拉,立时起了褶子。在场哪个不是耳聪目明的精明人,隐晦的目光齐齐扫了过来。

杨景澄在锦衣卫滚了好几个月,自然知道朝中一些不成文的规矩,譬如“不合时宜”便是其中大忌。何为不合时宜?似他这等在北镇抚司衙门里发善心就是了。既要被北镇抚司的人嘲笑,又要被外头的人戏称伪善,正是两头不讨好。

但杨景澄并不在乎,没背景的人才要讲规矩,有背景的天生便是坏规矩的。是以,见众人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干脆故意再用力,险些把华阳郡公的袖子扯出个口子来。

华阳郡公咬着后槽牙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杨景澄却也没直接求情,而是睁着眼说起了瞎话:“我忽然想起梁王太公早起派了人来请郡公过去说话,方才我忘了,刚想起来。您看……是不是先去一趟梁王府?区区几个狱卒,您何必亲自过问?依我看,交给顾大人处置便是。”

顾坚秉觑了觑华阳郡公的神色,见并无恼意,立刻极有眼色的道:“杨千户说的是,诏狱里腤臜的很,冲撞了郡公倒不好。些许小事,下官定办的妥妥当当,郡公放心。果真办的不好,郡公只管责罚,下官绝无怨言。”

华阳郡公嗤笑一声:“罢了,随你们折腾吧。”说毕,起身向外走去。杨景澄连忙跟上,还不忘回头朝顾坚秉打眼色,并抬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严康安,示意他将人搀起。顾坚秉看的险些笑出声来,难为他一个转身的功夫,能交代这么多事。

脚步声逐渐远去,顾坚秉伸手将严康安捞起,又对余锋道:“把他们放下来,安葬了吧。”

余锋谨慎的问道:“小的请大人示下,董年等人的家眷……”

顾坚秉没好气的道:“还用问我?合着杨千户方才全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家抄了,人撵出京,叫他们自谋营生。”稍停,他又道,“尔等日后须得把军纪记在心里,此番杨千户在场替诸位求了情,下回他可不一定赶巧在跟前。”

余锋连忙道:“小的替董年他们谢杨千户的大恩大德,求大人替小的们带个话,望杨千户许小的们去磕个头。”

顾坚秉没空理会狱卒们,随意摆摆手:“你们自己寻他的长随说去。”说毕,扭头看向跌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吴志行等人,戏谑的问道,“这位秀才,你有何公道要讨?趁本官有空,不妨说上一说。”

吴志行看着刑讯架上一个个的血葫芦,抖的好似秋风里的落叶。想张嘴,嘴里却全是牙齿碰撞的咔哒咔哒的声响。顾坚秉撇了撇嘴,一扬手:“来人,都给我捆了!”

不待他用惯的小旗动手,眼疾手快的余锋就如猎犬般扑了过去,同时吆喝着他的弟兄,三下五除二的把吴家人捆了个严严实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进了囚笼之中。

指挥佥事褚俊楠瞥了眼囚笼,低声对顾坚秉道:“大人,您觉着是谁教唆他们来的?吴家为官做宰几十年,不至于连这点子规矩都不懂。”

顾坚秉冷笑:“凭谁教唆的,胆敢应下,那便要见识见识锦衣卫的手段。你派几个人,去吴家走一趟。省的有些人竟敢把锦衣卫当软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