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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295)+番外

被叫蒜子哥的,大名唤做颜蒜子,乃颜氏宗族里中不溜的人家。被马健一招呼,他一溜烟的跑回了家,知道国公府上上下下皆是大方的,因此索性装了一篮子木碗,提到了榆树下。榆树下早赶来了十几个村民,一个个被酒馋的了不得。马健果然问颜蒜子要了碗,给在场的众人皆倒上了酒。

他们喝酒不消配菜,光听着杀猪的动静,能喝下一坛。几碗酒下肚,顺理成章的侃起了大山。一个脸色黝黑、衣裳上摞着补丁的汉子端着只剩下了一个底的酒碗不舍得再喝,砸吧了几下嘴,真心实意的赞道:“马小哥,不是我奉承,我颜爽这辈子,头一遭喝这般好酒!小哥得世子看重,有本事啊!”

马健寻声看去,想起了颜爽的身份——这位虽姓颜,家里却穷的很,乃族长颜宜春家的佃农。不在乡间居住的或许不知道,但凡这等聚族而居的人家,外头看着他们齐心,实则内里并不讲甚仁义道德。

踢寡妇门挖绝户坟的常见勾当不提,便是家里有男丁的,时日长了多半也沦为了大户的佃农。叙起来是亲戚,处起来像主奴。所谓宗族兴旺,旺的不过是那几户得脸的人家罢了。他不是马健的目标,可人家舔着脸过来,也不好赶人。同他客套了两句,又招呼旁的人喝酒。

一碗好酒下肚,众人染上了几分醉意。于男人们而言,一同喝过酒,便是有了交情。何况上回跟马健喝的挺高兴的,这时看他更加顺眼。颜蒜子酒量寻常,偏又贪杯,直把碗递到马健跟前,还要讨酒喝。马健笑呵呵的又给众人斟了一轮,气氛越发热烈。

第二碗酒饮尽,颜蒜子觉得自家得缓一缓,现坪里没开席,他们弄不到下酒菜,只好以闲话佐酒。于是他向马健抛出了个好奇许久的问题:“嗳,马小哥,我问你件事儿。听说世子爷的庄子不种庄稼,要改种烟草,可是真的?”

马健眼睛一亮,多好的邻居啊,他尚未开口,蒜子兄弟竟自觉地来捧哏。因此,他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往外传。原是我们世子打南边儿听来的,种烟草比种庄稼能多五六倍的利!如今南边儿全种开了,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看的我们好不眼热。

这不,特特从南边儿买了几个把式,从今岁起,庄上的地全改种烟草了。不独我们家,你们前头的榆树村,那是华阳郡公家的庄子……”他顿了顿,面露得色的道,“你们知道华阳郡公是哪个不?”

众村民摇头。

马健撇嘴,一副看不起土包子的样子,用手捂着半边嘴,用极低的气音道:“你们在村里消息不通,我悄悄同你们讲,圣上没儿子,那位,是圣上的亲侄儿!”

众村民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按照宗法,没儿子的人家,家产不就是侄儿的么?

“所以我们世子得了这桩好事,不敢独享,特特献上了方子。”马健手舞足蹈的道,“你们瞧着吧,到时候我们家的烟草把式,还得去榆树村干活的。”

另一个村民颜庆云皱眉道:“大家伙都不种庄稼,家里吃什么呀?”

颜蒜子鄙视的道:“国公府邸,庄子多了去了,你以为都似你们家,只好守着那二亩地过日子。”

颜爽忍不住插话道:“若是烟草有五倍的利,种烟草划算啊!米面去买便是!”他说的轻巧,横竖他家没田,反倒比旁边几个有田的更能扯。可是说着说着,他忽的灵光一闪,连忙问道,“马小哥,烟草坡地上能种不?”

马健随口道:“耗水,坡地上种,累不死你。”

颜爽却不这么想,既然烟草比种田收益高,他是不是能寻个远点儿的荒地开垦开垦,自家种点烟草补贴家用?当然,京畿的土地早被人圈的干干净净,他能寻到的荒地,皆是那等零七八碎的烂地,除了杂草,甚都种不了。

只是他现是佃农,做梦都想有块自己的地。听得烟草之利,难免动心。笨拙的掰着指头算,垦出多少荒地能种多少烟草又能赚几个银钱,攒多少年后可以买地。奈何因他没学过算数,手指脚趾皆用完之后,整个人算成了一团浆糊,蹲在旁边不说话了。

颜蒜子等村民则是生出了更多好奇,追着马健问烟草的细节。他们不乏有地多的,辟出一点子地试一试未为不可。而马健看到鱼儿上钩,立刻发挥口才,把烟草大吹特吹了一通。

看着村民们纷纷露出不信的神色时,他话锋一转:“嗐,我同你们讲烟草作甚,你们又没烟草苗。我看那头杀猪的差不多了,走,席上占位置去!看我请你们吃酒的份上,谁也别跟我抢猪头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