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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308)+番外

时下的权贵颇有养小戏子的风气,南风之好少不得传至了民间。杨景澄听说过,亲身撞见还是头一回。只是短短两刻钟的功夫,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可谓高潮迭起,让人应接不暇,他也顾不上被人意淫之小事。就在三位爷色迷心窍的观赏美人之际,美人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抬脚踹向了陈爷的胸膛。

这一脚用上了十足的力道,只听哐当一声,那陈爷连同屁股下的座椅一齐飞了出去,撞在了壁板上。又是一声巨响,梁上挂着的明瓦的灯笼轻轻一颤,陈爷与椅子又齐齐落在了结实的石砖上。那声落地的闷响,听的在场之人只觉得自己的膝盖都感到了生疼。而陈爷已是痛的出不了声了。

与陈爷的狼狈相对比的,是从容收回长腿的杨景澄。他甚至没忘了把巧儿护在了身后,挡住了另两位皂隶不善的视线。

方爷指着杨景澄,气的浑身发抖:“你、你、你!你竟敢袭击朝廷命官!?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杨景澄嗤笑:“官?区区皂隶,狗一般的东西,也配称官?”

“放肆!”被当众揭短的方爷涨红了脸,咬牙切齿的道,“我看你似读过几日书的样子,有种报上名来,看我不叫大老爷夺了你的功名!”

“杨景澄。”

“什么?”

“我说我叫杨景澄。”

“杨景澄是吧,我记住了!”方爷跳着脚,“你给我等着!”

杨景澄道:“你方才,好像叫了我的大名。”

“叫你怎地?你杨景澄三个字叫不得?”恼怒的方爷说完这句,忽觉得有哪里不对,仔细咀嚼了这三个字,倏地脸色一白,噗通就跪倒在地。杨景澄……杨景澄……那特娘的不是瑞安公世子的名讳!?

寻常小官吏自然难知道朝中的大爷们姓甚名谁,然他们几个恰是管左近税收的皂隶,当年瑞安公府接了个奸生子回去的故事谁人不知?是以他总算把人对上了号,却是已把人得罪了个死,这可如何是好?

孟爷在方爷跪下的瞬间,也被打通了七窍,心里浮上了本地“护官符”上的名单,顿时尿意上涌,在地上抖成了一团。在抖动的不止地上的,还有杨景澄身后的巧儿。

杨景澄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大眼睛小嘴巴,即使见惯了美人的杨景澄,亦觉得她有几分可取之处。再看看依然摆在案几上的粗糙的茶点,便知道她被调戏并非意外,很明显是家里哪个机灵鬼为了讨好税官,把小姑娘推出来挡灾的。

杨景澄视线扫过颜爽的尸体,与已经停止抽搐眼看着要咽气的颜宜春,心情十分复杂。此前他是极厌恶颜家人的,他岳父离世时,这些宗亲一个个宛如饿狼,毫无守望相助之情谊。

固然朝廷法度,没有在室女继承家业的理。然颜宜春家既然占了孤女的遗产,就该把孤女当自家闺女养着才是。哪有好处拿走,负担抛开的道理?

这便罢了,颜舜华终究有个好外家,犯不着靠着叔伯兄弟。可颜氏非要榨干孤女最后一滴血,已是恶毒。因此昨日颜舜华一句恐吓,诱的颜家自相残杀,他却不肯怪罪颜舜华。谁赶上这般丧尽天良的亲族,能没有怨恨呢?

然,此时此刻,亲眼看到了比颜家更恶的存在,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恶人自有恶人磨的快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可恨之人,又何尝没有可怜之处?杨景澄手上稍微用力,把巧儿推去了个女眷身边,直走到了那位方爷跟前,沉声问道:“青黄不接之时,你因何收税?”

被吓懵了的方爷开始慌不择路的磕头:“世子爷饶命!小人一路过来还没收上几个钱,今次的税款小人们都不要了,全奉给世子!求世子饶了小人吧!”

第155章 真相 “孰知赋敛之毒,有甚是蛇……

“孰知赋敛之毒,有甚是蛇者乎。”这是唐柳宗元《捕蛇者说》里的点题之语。黑质而白章的银环蛇固然剧毒,轻轻一口即可要人性命。可比起税吏来,竟不值一提了。

不过当纷乱渐止,杨景澄心中的疑窦再次浮出了水面。从昨日到今日的乱象,皆透着一丝诡异。说有人在后头操纵,却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毫无章法;说后头无人,在这等乡下地界,两日里事故层出不穷,总不能说他命里带煞吧?

先不理会方爷的讨好,杨景澄理了理思绪,直入正题的问道:“自来便是苛捐杂税,总也有个规律。眼下正是百姓们最艰难的时候,你们跑来刮地皮,又能刮多少?大老远的冒雨前来,犯不着吧?”

方爷看了看地上不省人事的同僚,喏喏的不敢答言。杨景澄目光落在了另一位身上,挑眉道:“这位孟爷是吧,要不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