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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392)+番外

杨景澄倒是睡的香甜,百里之外的京城却是炸了锅!他昨日大清早天没亮摸黑出的京,以至于满京城都没几个人知道他已调任宁江府,且人已经上了运河!

辰时,处理完一批国事的永和帝惯例拿过锦衣卫呈上的密报。将将打开头一封,便愕然的僵在了当场。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瑞安公世子于五月初一日清晨五鼓离京南下”,并附上了吏部出具的调令副本。

一股怒意轰的冲向了头顶,啪的一声,密折被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其力道之大,竟引得笔架上挂着的羊毫接连摇晃了好几下。

随侍在侧的太监们齐齐后脊一凉,纷纷暗自猜测朝上又生何事?梁安偷眼觑了觑永和帝的铁青的脸色,似动了真怒的模样,唬的赶紧低下了头。

昭仁殿内一片死寂,只余永和帝粗重的呼吸。他双眼死死盯着摊开的密折,依旧不肯相信居然有人胆敢公然将他择定的嗣子候选驱逐出京!!此乃谋逆!

杨兴安!永和帝的后槽牙里挤出了一个名字!你羽翼未丰,就敢阳奉阴违;翌日你大势将成,岂不是要明目张胆的杀父弑君!?

竖子!混账!

哗啦!怒极的永和帝一掌拍在了个花瓶上,花瓶应声落地,清早插的荷花连着花瓶一同被砸了个稀烂,瓶中的水溅了出来,沿着凿花的地砖凝成了一副狰狞的画面。

梁安等心腹太监低垂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不知过了多久,永和帝外放的怒火一点点收回,周身萦绕的乌云却愈发的可怖。他缓缓的坐回椅子上,一字一句的道:“宣、华、阳!”

这三个字仿佛从胸腔里蹦出来,带着浓重的沙哑与血腥气。侍立在不远处的太监陈方珠不自觉的抖了抖,最终他鼓起勇气踏出了一步,用尽量柔和的音调,轻声道:“奴才遵旨。”

随着永和帝的一个眼神,陈方珠小心翼翼的倒退着走出了昭仁殿。直到外头耀眼的阳光撒在他脸上,他才用手遮着眼睛,在门外深呼吸几口,定了定神。而后低垂着头,快步往宫外赶去。出宫,上马车,疾驰至北镇抚司。

坐在案几前的华阳郡公手中仿佛有永远批不完的卷宗,他纹丝不动的坐在匾额下方,好似比永和帝更加的日理万机。刺目的阳光被窗纸削弱,抵达室内时变的柔和。光晕打在他的发梢衣裳上,晕染出了一层淡到难以察觉的金光,竟凭空生出了些许宝相庄严的味道。

陈方珠狂跳的心倏地镇定了下来,一步跨入堂中,潇洒的甩起手中拂尘,下巴微抬,摆足了天使的架子,提气朗声道:“圣上口谕,宣华阳郡公觐见——”

华阳郡公从容不迫的放下笔,起身整了整衣裳,方不疾不徐的离开案几,走至大堂中央,对着皇宫的方向跪下、行礼:“臣接旨。”

屠方担忧的看着自家主人,他从陈方珠慌乱的步伐判断出圣上必然在震怒。而这几日风平浪静的朝堂,能让圣上震怒的,唯有……

华阳郡公似没发现此前陈方珠的异常,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着。陈方珠跟了上来,在他耳边低声道:“郡公……”

华阳郡公淡然道:“为了瑞安公世子?”

陈方珠苦笑一声:“您既知道,何必暗中操作?”

“以免节外生枝。”华阳郡公并非多话之人,随口两句之后,便闭嘴不言。走到大门处,早有长随牵了马来。飞身上马,带着七八个长随并陈方珠,一路朝皇宫飞驰而去。

快步行至乾清宫,永和帝阴沉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坐在宽敞的御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规规矩矩行三跪九叩大礼的华阳,半日不曾叫起。

华阳郡公安静的跪着,低眉顺目,看不出丝毫情绪。

君臣二人一坐一跪,皆是如同雕塑般的静默。日头高悬,窗外蝉鸣声声,半日积累的热浪从宽敞的庭院往殿中袭来。横平竖直站的端端正正的太监们,额头汗珠颗颗滚落,心里却感受不到丝毫炎热,只有入骨的冰寒。

面对明目张胆的挑衅与昭然若揭的野心!永和帝心中杀意沸腾!一个声音在脑海中不住回荡——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便再无人敢觊觎朕的天下!

昭仁殿的空气压抑的可怕,永和帝憎恶的目光宛如实质般落下,华阳郡公隐藏在长袖中的指尖轻不可查的微微颤抖着。在他命人呈上密折的那一刻,便知必然有此一劫。永和帝正因防备他,方把杨景澄摆到了台前。而他却伙同章太后,连哄带骗的把杨景澄送出了京。

尽管他躲在了章太后的背后,但朝堂之上,从没有什么事能真的做到叶落无声、雁过无痕。

脑海里蓦得想起了身边谋士的话:“与其左右周旋,不如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