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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405)+番外

杨景澄叫一口气噎的肺都肿了,他再没文化,大名鼎鼎的《泊秦淮》总是听过的。轻烟的名字,据她自己所言,乃出自于“烟笼寒水月笼沙”,证据便是她与另一个瘦马,并两个小男孩儿的名字,正是轻烟、寒水、明月、白沙。这是哪个没文化的瘦马人家瞎起名?啊!?别听见甚“商女不知亡国恨”,便觉着这诗里头的词好做瘦马名字了!都亡国了还请商女们唱歌,这是何等的醉生梦死?

而他一个名义上的准太子候选,看封信还得找轻烟姑娘翻译。

杨景澄梗了半晌,最终只得重重的叹了口气:“石英,去请轻烟姑娘来吧。”章家权势滔天,即便日后华阳郡公能登上宝座,后续夺回权柄亦是暗雷潜藏。他不能脱离京城便游手好闲,他得随时做好回京的准备。毕竟,肱股之臣的许诺,是他自己的恳求。

不多时,轻烟娉娉婷婷的走来。船只摇晃,故无岸上那般桌椅,而是颇有古风的矮桌软塌。杨景澄盘腿坐在桌前,轻烟不敢肆意,乖巧的跪坐在旁边,用极低且柔的声音问道:“世子唤奴来,有何吩咐?”

这娇媚柔和又带着江南软糯的口音与声线,当真是挠的人心肝发痒。石英与秋巧的醋坛子当即打了个粉碎,弄的满屋皆是酸意。秋巧恨恨的瞪着石英,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石英更是又恨又恼,早知道原先在家里也好生学读书识字,省的现在叫一个瘦马出了头!

青黛笑着摇了摇头,捡出把彩线打起了络子。石英咬牙切齿的道:“你倒是老僧入定了!”

青黛慢悠悠的道:“我早说了,这辈子我不嫁人。”

石英气鼓鼓的低声道:“我且看你定不定的住!”

“叶姨娘都能看破红尘,我们又算哪个牌面上的?”青黛轻轻点了点石英的额头,“再说了,就咱们世子这样儿的……天生温柔多情种,撩的天下女子泰半的倾心,自家却满心朝堂在□□上半点不开窍的。”青黛说着又乐出了声来,“轻烟姑娘若能拢住他,算我输!”

一席话说的石英和秋巧齐齐无言以对。叶欣儿不提,连正经正房娘子颜夫人都被他们家的世子弄了个患得患失、方寸大乱。要论眼瞎的本事,他们世子,恐怕当真是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认真读书的杨景澄对几个丫头的闲言碎语充耳不闻,一心默默背着轻烟默出来的《三十六计》原文并注解。不过,轻烟书读的不少,各家点评也背了好些,但囿于过往的眼界,其实并不能理解,只好给杨景澄做个两脚书橱,倒也省了翻书费眼睛的功夫。

华灯初上之时,杨景澄总算把《三十六计》囫囵背了,亦彻底弄清楚了章太后的意思。因此他吩咐轻烟磨墨,写起了回信。他对章太后的御下之道并不以为然,他认为人心肉长,层层算计下固然能拢住一些班底,却终究浮于表面。或许这正是帝王所需的素质,但跟他一个将来抱着大腿的亲王没什么干系。

何况,治国之道,刚柔并济。华阳郡公已然有足够的心机深沉与心狠手辣,就似当初在北镇抚司里一般,朝臣迫切的希望有个人能说个好话、做个缓冲。华阳郡公更是利用此点,顺势收拢了一大批人马。因此,他对自家将来的定位,恰是个好好先生。之所以得努力学习,为的是不被人蒙骗。

然,如今的他依旧团在章太后的羽翼之下,所谓端人碗受人管。抛开朝堂博弈,老太太至少明面上待他不错。于是他在回信里大笔一挥,写下了《长短经》里的“塞其间,绝其源,转祸以为福,终己无忧,此可称智。”作为那绕口的诳来诳去的注解,以示自己受教。

写完信晾干,杨景澄仔仔细细的把信笺折好放进信封,想了想,又从青黛的笸箩里揪了个青玉双鱼流苏扇坠儿出来,与信封绑在了一起。

青黛都来不及阻止,急道:“你做甚?那扇坠儿是我才做出来给你家常用的,你怎底同信放在一起?我瞧着可不是送给夫人的!”

杨景澄毫不在意的道:“送太后的。”

“那是青玉的!”饶是一向稳重的青黛尖叫了出来,“您好歹挑个羊脂玉的啊!”

杨景澄道:“我瞧着你穗子做的挺好看的。”

青黛都快哭出来了:“那您也不能随便揪个青玉的!”说着她起身一把夺回扇坠,手忙脚乱的寻了块籽料雕的莲花,给小祖宗换了上去。

杨景澄叹了口气道:“太后娘娘甚好东西没见过?我又没要你的玉,要的是下头的新鲜花样子。”

青黛快气死了:“甚新鲜的花样子!这都前年的了,我就弄来给你家常坠扇子的。你眼里甚花样子都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