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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451)+番外

杨景澄没有答话。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生死攸关的大事,总归只能靠自己。”丁年贵的话朴实而温和,让杨景澄更加无话可说。

“当然,或许一切都是我的杞人忧天,根本无人想取您性命。”说着,丁年贵停顿了许久,才轻声道,“但很多事,待到后悔时已然太迟了。”

杨景澄忽的笑了两声:“那只有一条路了。”

丁年贵:“嗯?”

“若有人大半夜的靠近你,你应该能察觉吧?”杨景澄转身,试图摸索着向原路返回。丁年贵没管他,只默默的跟在身后。哪怕知道他走错了,也不曾出言提醒。地道乃逃生通道,越熟悉,则在危机降临时越能掌握主动权。没事的时候多转转有好处。

外头风雨大作,杨景澄亦不着急。一面暗自记着地形,一面闲谈般的道:“你们那夜里警醒的本事,是怎么学的?”

“您可学不来。我不能把您吊起来打。”丁年贵笑呵呵的道,“但,也犯不着到我们的境地。今晚您还是险些能跑脱的。”

“扯蛋。”杨景澄道,“你刚若不是吓唬我,而是手起刀落,明年的今天你好去我坟头烧纸了。”想起来便有些糟心,枉费他习武多年,要紧时刻竟是喊声救命都做不到!真真气煞人也!

丁年贵笑而不语。事实上能真正称的上万无一失的,唯有最土的法子,即同自古以来的帝王一般,身边环绕无数个侍卫轮番守护。可杨景澄情况不同,侍卫不是他自己挑的,他并不信任这些人。因此,退而求其次的法子,则是他守在屋内,屋外与隔壁再分别有人轮岗。但很显然,依旧是个淡薄名利的小世子心态的杨景澄,很难接受这样的安排。

于是丁年贵在杨景澄问询的时候,故意拒绝,不过是以退为进。只要杨景澄将此事掰开了揉碎了想,自然而然的得接受现实。由他主动谋划,比被一个侍卫摁着头接受安排要好受的多。这也是丁年贵的生存之道,凡事尽可能的低调不冒头。若不是被章太后直接亮明了身份,再过几年他恐怕都隐姓埋名不知跑哪当地主去了。

杨景澄在地道里摸了一大圈,把地形牢牢记在了心里,而后沿着原路返回到了二进正屋下的空地。丁年贵启动机关,绳索重新挂好。杨景澄拽住绳索试了试,笑道:“还真是专用来逃生的通道,这般绳索,我只能自己跑,一个丫头都带不走。”

丁年贵道:“您若有个三长两短,丫头们趁早一根绳子吊死了是正经,省的叫人磋磨到生不如死。倒是您逃出生天,尚有机会救她们于水火,下半辈子能享几天福。”

“我知道,事有轻重缓急,一味妇人之仁,谁都落不着好。”杨景澄再拉了拉绳索,确定绑的结实,便借力蹬上了墙壁,三两下的爬上了楼梯后的暗门旁。丁年贵的速度只有比他更快的,仅仅几息的功夫,二人又悄悄儿的摸上了楼。

屋内烛火依旧,屋外暴雨仍然。

杨景澄满头满脸的灰,显的颇为狼狈。此刻不好叫丫头,丁年贵自觉的拧了块帕子,递了过来。杨景澄接过帕子,刚擦完脸,就透过两间屋之间的门洞看到了隔壁的那盏火光微弱的小油灯,在黑暗里轻轻摇曳。他拿着帕子的手顿时一紧,随即就把手头的帕子拍在了丁年贵的脑袋上,咬牙切齿的道:“你睡那屋跟睡我屋里有甚区别!?你干脆睡我边上得了!”

谁料丁年贵不但没否认,反而极认真的道:“横竖您也不好美色,没有搂着丫头睡觉的习惯,我看方才您的提议甚好!”

“好你大爷!”被折腾了一晚上的杨景澄终于回过了神,“从你袭击我开始,就一直挖坑让我跳!你可真是智勇双全啊丁大人!我家奶奶怎底不阉了你,把你搁在宫里当司礼监太监,直接让你统御东厂呢?”

丁年贵笑道:“您将来也是可以这么干的。”

杨景澄沉下脸来:“我一个被扔出京的世子,真的有人会处心积虑的杀我么?还是……”他深深的看了丁年贵一眼,“一开始,娘娘就命你把我牢牢的扣死在手中,信任你、依赖你,直至成为你们手里的牵线木偶,替你们争权夺利,替你们执掌朝堂?”

“如果我说,我没有。您……信不信?”丁年贵问。

“给你半刻钟,你同我列举让我相信的理由。”杨景澄面无表情的道。

丁年贵叹了口气:“危险,来自于直觉。”

间壁的小油灯忽的剧烈摇晃了一下,随即燃尽了最后一滴油,熄灭了。丁年贵开出来的门洞,重新隐入了黑暗中。

“我不知道如何与您解释。”丁年贵看向了窗外的狂风暴雨,“我只是觉着,京里太平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