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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628)+番外

无力感又一次重重的压在了心头,好似他无论怎么挣扎,皆如一叶孤舟入海,生死皆在旁人的翻云覆雨间。

张发财坐到了他的面前,轻声道:“嫂嫂,你要难过,就哭出来。”

杨景澄:“……”这几个王八羔子真能入戏,一句话险些把他的伤春悲秋都怄没了!

“唉,”张发财叹道,“你想哭便能哭,我们几个汉子,遇着了伤心事,都得忍着。男人家哭着,叫人笑话。”

张发财的神情低落了下去,杨景澄知道,他们几个的痛,并不比自己轻几分。多年袍泽,一朝生死分离,那种滋味,难以言喻。

“知道你表哥,为何同你比同我们更亲近么?”许平安忽然道。

丁年贵是叶欣儿的表哥,杨景澄跟着叫一声,倒也说的通。此刻行船在外,杨景澄也已习惯了许平安他们小心翼翼说话的风格,哪怕压低了声音,也绝不肯在言语上露半分破绽。

杨景澄没说话,许平安自顾自的道:“我们往往死的太容易,彼此亲近了没必要。你不同,你是公、女眷,不在外头行走,在家好好呆着,不容易死。他与你亲近些,不怕。”

说着,许平安轻笑:“他啊,是个怂货!第一次我们出门做生意,遇到了贼人,哥几个被砍死了大半。他回来哭了半个月,每日眼睛都是肿的。比你现在都狼狈。后来次数多了,他倒不哭了,却再不肯轻易理人。”

“他死你前头,挺好的。要哭你哭去,横竖不轮不到他哭了。”

杨景澄的眼泪倏地落下,他现只用养伤,他现装的是女人,他死了亲人,他可以哭的。许平安抬起手,十分不敬的揉了揉杨景澄的头。默默的道,哭吧,哭吧,回京后,哪知道是什么光景呢?或许,那时连哭的机会都未必有了。

在运河里乘船北上的,只有回京奔丧的小妇人,没有杨景澄。沿途确有官兵登船搜寻,好几次都搜到了舱房内,把胆小的妇人吓的直往丈夫怀里躲,足足敲诈了三两四钱银子,愣是没人寻到杨景澄。

永和帝坐在乾清宫内,精神日渐萎靡。太子能立便能废,可杨景澄一死,他所有的算盘尽数落空,章首辅已是将他逼至绝境。章太后护住了杨兴云,但那纨绔,与长乐有何区别?便是心地善良些,落到章首辅手里,依然只是傀儡。

与其说章太后挑选了新继承人,不如说纵横一生的章太后不肯服输,非要跟章首辅打擂台。这对永和帝与帝党皆是好事,只可惜,帝党汤宏病重,他们早失去了主心骨,如今在朝堂上,只是混日子罢了。

杨景澄杳无音讯,宁江府爆炸案却已查了个七七八八。据幸存者的描述,□□应是金富贵等人事先埋下的。但效果不佳,虽引起大火,事后查探尸首,发觉被烧死的人身上本就有各种重伤。有被□□射穿的、有被大刀捅穿的、有被砍了胳膊的、还有被割了咽喉的,总之没有那场火,他们也够呛能逃出来。

这并非底下人粉饰太平,当日宁江卫来的及时,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加之火灾不同旁的,最易牵连邻居,左邻右舍纷纷前来帮手。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不到半个时辰就把火扑的干干净净。连杨景澄后院里那群小脚的姬妾,都一个没死。马健哥几个也被宁江卫的兄弟拖了出来,现正在医馆养伤。

只是没有人能分辨的出,那炸的细碎或烧成黑炭的尸体,哪一个是杨景澄。

宁江府大码头上,轻烟带着一大群孱弱的莺莺燕燕,登上了刘家的船。知府彭弘毅立在码头,殷殷叮嘱压后的青黛:“姑娘们一路小心,若遇麻烦,只管打我彭家的旗号。银钱上万别省俭,若是……若是……我已手书一封回家,家母会找个宅子,安顿你们的。”

青黛对彭弘毅深深一福:“谢大人照拂。”

彭弘毅扯了扯嘴角,嗓音干涩的道:“世子对我有恩,我不过是报恩罢了。姑娘们不必介怀。只我没甚本事,只能如此了。”

“已是大恩,”青黛含泪道,“我们夫人会谢您的。”

彭弘毅怜悯的看着相貌清丽的青黛,叹了一声:“珍重!”

青黛恭恭敬敬的给彭弘毅磕了个头,跟着众人上了船。直到刘家的大船开出去了老远,再不见彭弘毅的身影,整条船上只剩自己人时。

轻烟把后院所有的人都叫到了甲板上,并命刘常春守在甲板入口处,确保无人能听得到她们的谈话时,轻烟方极为严肃的道:“再强调一次!当时马健等人已经昏迷,龙葵躲进了隔壁院里,留在正院的只有我们。”

“我实话告诉你们,以我们的品貌,无人护持,便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