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630)+番外

王守良面色一僵:“不见了。”

章首辅的心中蓦得闪过一丝阴云,甚丁年贵、金富贵的,再是有才,那也是小巧,活的也好死的也罢,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但褚俊楠是华阳郡公的人……

在章首辅心里,但凡与华阳郡公扯得上关系的,都须得警惕。尤其是褚俊楠,乃是锦衣卫里,华阳的左膀右臂。当时华阳将将发现中毒,当机立断的抽调人手奔赴宁江,险些坏了他的大计。若非他此局已深埋两年,说不得就要叫褚俊楠破局了。

便是他下了先手,褚俊楠的出现,亦刺激了金富贵,引的他一时冲动,点燃了□□,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而此刻百多名精锐莫名失踪,难免让人不安。

章首辅挥手打发走了王守良,独自坐在书房里沉思。他拿手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轻声叹息道:“事故频发,那两兄弟,可真比御座上的那位难缠多了。”

御座上的永和帝原就脑子不灵光,如今被去了爪牙,更是只能任人摆布。太子的册封大典,礼部的朱明德有一搭没一搭的准备着。无人催促,他便磨洋工。可即使没有大典,昭告了天下的太子,亦有了正经八百的名分。

崭新太子迫不及待的入主了东宫,镇日间在永和帝跟前晃荡,每一声父皇,都喊的永和帝想把隔夜饭吐出来。偏偏昔年的帝党正萎靡着,若没了太子,恐怕政令都无法运转。

此时此刻,永和帝终于明白了,何为架空。也终于明白了,当年章太后放给了他多大的口子;华阳又谨守规矩到了何等地步。然,章太后闭门不出,华阳已命丧黄泉。

逃离了朝臣,回到寝殿里的永和帝,垂头丧气的道:“梁安,我是不是做错了?”

“圣上怎会错呢?错的是章首辅。”梁安一如既往的谨小慎微。永和帝现处置不了朝臣,打死个把太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况他名义上还管着东厂呢,把他搞死了,章首辅顺便扶个更顺眼的上位,不好么?只是梁安的话再没了往日的精气神,张嘴便透着股暮气。让人不禁感到了他已经老了。

不远处的陈方珠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仿佛一根木头。他是华阳郡公安在乾清宫的钉子,随着华阳郡公亡故,他越发沉寂。听到永和帝荒谬的话语,竟是连气都生不起来。他也有了年纪,寻个机会,出宫养老吧。以免哪日死在宫里头,怪没趣儿的。

不独乾清宫,现整个朝堂都安静异常,再没有往日几派人马宛如斗鸡般的景象。章首辅在趁机侵吞着各处的权柄,朱明德池子卿等人,也好似没察觉般,随他折腾。横竖这天下,圣上个当家人都不稀罕了,关他们什么事?

前帝党的退让,叫章首辅一系的官员心生窃喜。朝堂岂能真的毫无纷争?并非前帝党们妥协退让,章首辅便能见好就收。是以此前朝堂纷争,那是绝对的寸土不让。而如今的节节败退,恰好让章首辅不停的试探着底线。

终于,在六月初一日,把爪牙插到了每一处的章首辅,开始暗中调兵遣将,预备再次抢夺先手。

京杭大运河,不知名的客船上。杨景澄发起了烧,许平安差点一夜愁白了头。

杨景澄虽在乡下长大,但毕竟是有可能的宗室血脉,因此,虽看着生活的糙些,与老百姓的过日子却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及至被接回了瑞安公府,做起了世子,更是吃的金莼玉粒、穿的裘皮丝绸。最窘迫的当属刚至宁江府遭遇的那场洪灾,实际上还有十几个人围着他照顾。

哪像如今,狭小的船舱内,到处乌漆墨黑,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臭味。上船时为了避免外人窥探,也为了扮乡下人更像些,挑的是间只有气孔,没有窗的舱房。许平安他们倒没什么,杨景澄可是被折磨的够呛。加之他的伤口发炎化脓,不生病才怪!

他丰腴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瘦,许平安、张发财和裘有根无不抓狂的想,万一他们头儿还活着,他们仨死定了!

好在杨景澄底子打的好,一身好武艺也不是白练的。虽真遇到刺客时顶不上大用,但至少这会子性命看着暂时无忧。许平安担心的是,继续恶化下去,杨景澄未必撑的到京城。

三个人商议了好半日,终于下定决心,决定冒险把人带下船休养。他们认为,只消别在这污糟不堪的环境里,杨景澄康复的希望很大。最起码,得找个像样的客栈,让杨景澄好生睡一觉。不然在高密度的船舱里,白天黑夜的有人吵嚷,他觉都睡不安生,还谈甚养病!

杨景澄烧的迷迷糊糊,许平安也不必征求他意见了。与船家打了声招呼,又与“老乡”道了个别,便在靠岸的时候,背着杨景澄下了船。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包下个院子休养的第二天,轻烟所乘坐的大船路过此地,并未停留,而是竭力加速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