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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942)+番外

吕若素见打不到她,也就停下来了,幽魂一样地站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冷笑:“真宗并不是糙包皇帝,真正的糙包是你的父亲。秋茗,茶是糙,糙是茶,你们一家子脑袋里装的都是糙!你就自欺欺人吧!哈!”

小棠在外面紧张地喊了一声:“姑娘。”

钟唯唯目光沉沉地看了吕若素一眼,转身大步离开。登上车去,身后传来吕若素幽婉的歌声:“只缘感君一回顾,从此念君朝与暮……”

钟唯唯坐在座位上,她死死咬着牙关,双手放松又握紧,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控制不住地颤抖。

重华靠在车厢的另一端看着她,双臂环抱在胸前,目光沉沉,若有所思。

钟唯唯想让自己表现得镇定一点:“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刚才都听见了,你对皇父的评价很中肯。”

重华伸手想去拉钟唯唯,却见她微不可见地往后面躲了一下,于是眼神微黯,收回了手,皱眉:“你信她?”

钟唯唯摇头:“她明显是在挑唆,不怀好意,我为什么要信她?”

重华不置可否,沉默地打量着她。

钟唯唯不愿和他对视,垂了眼,生硬地抠着裙子上的金刚石珠子。

宫车驶出福润宫,吕若素仍然在唱歌,歌声越来越嘹亮,响彻云霄。

钟唯唯恨恨不已:“看,她多欢实啊,就巴不得我们不好呢。今晚不给她饭吃!”

小棠立刻把她的意思传达到了,意有所指地道:“这个人特别特别的坏,心机深沉,每一句话都是计算过的,信她就中计了!”

钟唯唯抿紧了唇,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重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没有再说话,而是在车厢壁上轻轻敲了几下。

车夫得令,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等到钟唯唯发现,宫车已经沿着一条人迹罕至的道,停在了荒废的水晶殿外。

重华最先下车,转过身来伸手给她:“下来。”

钟唯唯不知是在和谁较劲,坐在车里噘着嘴,扭着身子不肯动,垂了眼不吭气。

“下来。”重华又重复了一遍。

钟唯唯抬眼看向另一个方向:“我要回去。”

“我就在这里,你要去哪里?”重华拔高声音,再次将手递到她面前:“下来,听话……”

后面一句,他软了声气,带着些软软的央求之意。

钟唯唯瘪瘪嘴,眼泪只差一点就要掉出来,却仍然不肯看他一眼,也不肯将手递给他。

重华火了,猛地抓住她的手,使劲将她往外一拉,她便猛地往车外扑出去,不及尖叫,人已被打横抱起。

于是眼泪倾泻而出,张嘴要骂,又被往上抛起,整个人都掉了个儿,反过来头脸都被紧紧窝在重华胸前。

只听得到重华的心脏在他的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以及听到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地响起:“别发疯,不然有你好看!”

钟唯唯无声地啜泣着,不知不觉搂住了重华的脖子。

她好怕,好怕会是真的。太奉衣当时在她掌中书写的那半个字,不就是“永”字的三分之一么?

她可以确信吕若素是不怀好意,那么被射死的太奉衣呢?还有何蓑衣在那场宴会上弹奏的广陵止息,又是什么意思?

重华大步走进水晶殿,见小棠等人像是想跟进来,便阴沉着脸冷声道:“滚出去!”

小棠唯唯诺诺,刚才吕若素的话她也听见了,着实让人担忧死了。她简直不敢想象,若是真的,或是钟唯唯真的信了,那会怎样。

因为不放心,又担心有好事之人看到会徒生事端,便让人把宫车赶进来,藏在隐蔽处,自己带着人远远站着,以便发现不对劲就随时冲出去。

午后的日光从水晶片上倾泻而下,把地上的丝毯晒得滚烫,有几枝徘徊花从破败的窗fèng里钻进来,幽幽绽放,绚烂美丽,甜香满室。

重华阴沉着脸把钟唯唯放在丝毯上,跪坐在她面前,有些粗鲁地伸出手指去擦她的眼泪:“别哭了!你哭什么?”

钟唯唯的眼泪却是怎么都擦不干净,越擦越掉得厉害,重华烦了,合身压上,轻轻啜去她的眼泪。

钟唯唯又热又难受,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便伸手推打他:“走开。”

“唰”的一声响,她胸前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