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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夺爱(10)

沈云星下意识地把自己身上的被子丢掉,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娇贵的手臂。

还好,没起疹。

太阳穴迟来的钻痛感让沈云星疼得闭上了眼睛,伴随着阵疼,昨晚的记忆走马观花般得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沈云星的表情先是生不如死,再后来眉毛慢慢不自觉的扬起,眼睛也不受控制地瞪大,最后,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从自己博大精深的中文文库里,吐出了一句是个中国人现在就会说出来的话,很粗俗但又无可替代。

——“卧槽!”

他的脸千变万化,复杂得像是一盘混了不知道多少管颜料的画。

沈云星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突然发现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用来保温的水壶,水壶旁是一个没有一点装饰的玻璃杯。

他犹豫了一下,喉咙太干了,沈云星还是伸手去够了不远处的水壶往玻璃杯里倒了半杯。

水应该是昨晚烧的,放了一晚上后的温度正好,沈云星边面无表情地把水往自己喉咙里灌,边在脑内无限回忆昨天晚上的细节。

沈云星越回忆,脸色越惨白。

酒精真的是个害人的东西,沈云星决定,他一年之内是不会再去喝酒了。

像是烧着了一样的喉咙终于得到了些缓解,沈云星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还是觉得渴,又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

这个世界好梦幻,隔了四年,他终于再次见到了自己老家隔壁的竹马哥哥。

其实他具体长什么样子,沈云星现在只记得一个大概的样子,但昨晚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就算醉得眼花缭乱了也能认出来。

“季北秋?”

沈云星的手上捧着杯子,暖意从隔热一般的杯底传到了他的手心。

他记得那个哥哥以前是叫季南夏的,但现在好像是改了名,把后面的两个字改成了“北秋”。

沈云星不是在意细节的人,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没多想。

他缓慢地喝了口水,坐在床上回想起了他以前和竹马哥哥的一些事情。

沈云星这个人是典型的没心没肺,初中玩得很好的同学,他上了高中就能转眼就忘,但对季南夏的记忆却格外深刻,不深刻的话也不会把季南夏送给他的护腕一带就是好几年。

因为季南夏对他是真好,沈云星比他小四岁,他没亲哥哥,季南夏搬过来的时候也是沈云星身上少爷气最重的时候。

他是独生子,长得又好看,家里人都愿意宠着他,脾气也被宠得大,上小学的时候还好,毕竟小孩子都没什么心眼。

上了初中后沈云星没收住脾气,一不小心就和同学吵了起来,还没吵过。

季南夏搬来的那一天,沈云星正好放学回家,他蹲在门口哭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又怕被他爸妈看见,小小的一个就缩在墙角,哭得格外可怜。

带着外地牌照的车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停在了他面前,沈云星躲了躲,捂着脸换了个方向继续哭。

他眼泪还没擦干净,就被人用很温和的力拉了起来,沈云星顶着哭得跟花猫一样的脸,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鼻涕,邋遢又可怜兮兮地抬头就看见了一个长得好看的哥哥。

那天是夏天,季南夏身上穿着简约的白短袖和运动裤,笑着帮沈云星擦眼泪,他的身上有少年人专有的清爽气,像是最干净的皂香。

他回忆到这,突然听到了外面的响动。

杯子里的水也见了底,沈云星把杯子小心翼翼地搁在床头柜上。

他喝酒不断片,昨天的记忆断断续续,但大体上也是完整的,他还记得自己黏在别人身上的场面。

沈云星的脸皮薄得要命,他从下到大就没什么怕的,除了丢脸。

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在他的心里已经算得上社会性死亡了。

他的脸又开始不自然地泛红,沈云星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耳朵,还是下了床准备去外面看看。

床边有季北秋给他放着的拖鞋,他好像从来都是那么细心。

沈云星把自己的脚放进居家拖鞋里,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球衣已经快皱成烂干菜了,沈云星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抬起手,闻了闻自己的手臂,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一股酒臭味。

外面的季北秋好像也才刚醒没多久,拖鞋的踢踏声回荡在客厅里,又隔着一层薄薄的门传了进来。

沈云星瞬间紧张了起来,他像是一只炸毛了的猫一动也不敢动,只敢支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生怕季北秋一个心血来潮直接把客卧的门打开。

好在季北秋没有,沈云星长抒了一口气,他在房间里捣鼓了一下自己的球衣,试图让它看起来没那么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