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头发，拿着打火机和香烟起身。
他一站起来，外面的白川反射性的抬头看他。
从那一天开始，白川看他的眼神就变了，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看得他很别扭。
就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付钢强只能转头错开视线。
偶尔工作到一个间断，他向外望，便会精准定位到白川的方向。
他最近还有随便找男人吗？
想完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白川找不找男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时间很快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付钢强的工作量还是一样的大，每天匆匆忙忙，一刻不得清闲，脑子里没有空余思考其他的事情。
他没有想到，加班回公司会遇到休息室里热饭的白川，这还是两个月以来两人第一次坐下来吃饭，他尽可能让气氛看起来很平常。
吃完了饭，白川顺势邀请他去家里的时候，他没有拒绝，即使他的内心非常矛盾。
两个月没来，白川的家里没有变化，只多了一双给他定做的拖鞋，还有烟灰缸。
他之前顺嘴说过，他喜欢高沿的烟灰缸，灰不容易往外飘。
除了被茶几上的器具惊了一下，两人顺利的工作，沐浴，分别回房，直到半夜白川跑进房里舔他的脚背。
他不能再去白川家里了，付钢强对自己说。
他现在应该与白川保持距离，除了工作以外，不要有任何接触。最好是把白川调到其他部门，两人不见面，时间久了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若是与白川这么纠缠下去……付钢强叹了口气，这比工作累多了。
“怎么了，还叹气了。”郝经理问道：“老付你最近是不是太拼了，你加班时间到上限了啊。”
付钢强揉揉眉心：“最近睡眠不好。”根本睡不着，闭上眼就是白川复杂的眼神，让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哪儿做错了。
“你咖啡喝太多了。”郝经理吐了口烟道：“对了，你上次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哪个朋友？”
“就是你请假去看病那个。”
付钢强掏出一根烟点燃，闻言道：“病好了。”
“没再发展发展？”
付钢强心头本来就乱，被郝经理一说，眉头直接皱了起来：“发展什么？”
“别皱眉啊，这么认真怪吓人的，人家对你没意思？”
关键就是对方对他有意思，可以舔他脚背自己纾解那么有意思。
郝经理不愧是人事部的，一眼就看出了付钢强的纠结：“看样子是有意思，你还端着什么？不漂亮？不温柔？”
漂亮，一双腿又白又长，眼睛像会勾人一样。温柔，会给他按摩肩膀，开车接他下酒局，给他买护肝饮品。
付钢强摇头：“那也不行。”
郝经理：“你啊，活该单身到现在！你这戒指也不在了，年纪也一把了，明年35了吧，再努把力，都要单身苟到四十了！”郝经理伸出手指头比量个四：“老付，男人到了四十可不是什么一枝花，啤酒肚，谢顶，姓功能减退，你以为开玩笑的？四十就是男人的分水岭！”
看付钢强不说话闷头抽烟，多嘴的郝经理忍不住道：“我就把话撂在这，老付，你肯定有想法，你要是没想法也不用这么愁，我劝你，别想了，先处一处，反正不处你也会到四十，不如挥洒一下潇洒的光阴。”
付钢强转头：“你觉得我有想法？”
郝经理一副“你这个老同志心里没点数吗”的表情道：“你这个人啊，这方面迟钝的要命，我说你上心，你不信，说你有想法，你也不知道，你要是没有想法直接拒绝不就完了吗？就像你原来相亲那样！”
付钢强看着面前口若悬河的郝经理，忽然想起来他去白川家看病前，郝经理对他说的话。
他对白川上心吗？
与白川相处时，很多次，他都会感受到一种怪异。
他会觉得白川漂亮，会想摸白川的头发，即使搂着白川入眠他也不会诧异。
若是换一个人，他可能对其他男人这样吗？他会想摸王东宇或者郝经理的头发吗？会想搂他们睡觉吗？
如果王系长或是郝经理舔他的脚背，他的反应应该不是僵住，而是一脚把他们踹倒！
为什么到了白川这里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白川用悲伤的眼神看他时他就没有办法了。
答案已经非常简单。
他没有办法不管他。
白川对他说喜欢时，他想都没想便拒绝，似乎早已经准备好了这个答案。
仿佛这句话他并不是说给白川听的，而是在告诉他自己，付钢强，你不喜欢男人。
“哎，你去哪儿啊？”话说到一半，付钢强熄灭烟头就往外跑，郝经理忙道：“你不愿意听我不说不就完了吗，你走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