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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婿(168)


斗智斗勇了这半日,康王妃身心俱疲,眼看着许家人哭天抹泪顷刻间便走得干干净净,顺理成章地把自己一群人晾在了这里,便晓得这事儿也就这样子了,见好就收对大家都好,遂顺着孙氏递过来的梯子往下走,留下了满屋珍贵的药材补品,带走了长媳与张仪正。
此役,没有胜利者。
姚氏听说瘟神走了,当即起身和两个女儿一起在菩萨面前拜了又拜,然后把许樱哥叫到面前:“你真动了去家庙清修的念头?”
许樱哥笑笑,道:“娘亲使苏嬷嬷来叫女儿之前,女儿正坐在窗前绣枕套。”
苏嬷嬷忙道:“二娘子绣的鸳鸯就和她画的画儿一样的鲜活。”
若非是招惹上张仪正这丧门星,樱哥现下本该亲事已定,安安心心坐在家中绣嫁妆备嫁才是。姚氏又难过又好笑,心倒是稳稳放了下来,斟酌再三,低声道:“你父亲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日不知明日之事,只需静待机会即可。但你可仔细了,我有话要交代你,第一,与赵家不要再有任何往来了,便是赵窈娘也不要再往来;第二,你称病吧,待过了这个关口又再谋其他。”
许樱哥自是点头应下,转身把许杏哥赶回了婆家,回房关了门躺着生起了病。孙氏做主,安排许徕高调去请太医。
三房所居的院子里。鸣鹿跪在地上用银剪小心翼翼替冒氏修整她那被生生啃坏了的指甲,鸣鹤则在一旁小声回禀外头的情形,但如今姚氏与傅氏治家甚严,鸣鹤再多的也打听不出来,只能说些表面上的事情。
但也不用说得太仔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冒氏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不由微微冷笑:“学士府好大的体面呀,竟能让一位皇孙在门外负荆请罪,长跪不起。又能得亲王、王妃、世子妃几次三番亲自上门赔礼道歉求亲,真是这上京城中头一份。”丑事是包不住的,难道以为瞒着她把她提前打发回家就能瞒得住一辈子?这下可好,丑都丢到家门前来了,上京城的人不出半日就会全晓得。
恰逢许徕过来吩咐冒氏去照顾姚氏与许樱哥,听着这话不对味儿,便冷声道:“不是学士府体面大,他跪的本是康王。他们赔罪求亲更是理所应当,难道我们还该感到不胜荣幸才对?”这事儿是康王的主张,张仪正能在那府门前跪着,除了是因为害怕康王又能为什么?康王虽是想图名谋利,确也说明很看重兄长,但话却不可说明了。
想到孙氏便可与姚氏一道见客应对康王妃等人,自己却被人隔在这角落里,什么事儿都要瞒着藏着掖着冷着,便是自己的丈夫也不与自己一条心,开口便是质问讥讽,冒氏心头火起,冷幽幽地道:“妾身是头发长见识短,三爷倒是懂,就是没什么用。”
“你……”许徕愤然起身,却不屑与她争辩,拂袖离去。
冒氏冷笑一声,垂下眼帘咬紧了唇,暗道那贱男果然说得出做得出,竟叫他用这种不要脸的赖皮法子缠上了许樱哥。这时候许家倒是端着架子不应,难保过后上头一张金口便成了,鸠占鹊巢还要变凤凰,叫人好不甘心!遂厉声道:“云霞呢?这早晚了怎还不见她?”
第89章秘辛
冒氏话音未落,就听帘外有人急急忙忙地道:“来了的,夫人,奴婢来了的。”接着门帘被掀起,一个年约十七八,皮肤微黑,细长眉眼,嘴唇微厚的女孩子捧着一叠花样子进来。边行礼边小心翼翼地解释:“这些花样子前些日子被人借去了,奴婢的娘才去讨要回来,是以奴婢来得慢了些。”
见冒氏冷着脸不语,鸣鹿只管朝她使眼色,云霞便陪着笑讨好地一一在桌上铺开给冒氏看,建言道:“夫人那抹胸是翠绿的底儿,配这花开并蒂或是那五彩鸢尾的花色都不错。”
冒氏沉默地将一叠花样子从头看到尾,并不表态。云霞想着她只怕要发作自己,正在担心间,就见冒氏收了脸上的厉色,和和气气地道:“我记得你老娘从小就是在府里长大的吧?”
云霞松了口气,带了几分骄傲道:“是,婢子一家人几代都是府里的,从老老太爷那时候就在了。”只可惜后头她老娘犯了大错,被停了差事,连带着她也跟着倒霉,被分到了冒氏这里当差,不是不勤奋,不是不能干,却只能做个二等丫头就再也上不去。
冒氏笑道:“我记得,简三嫂子还曾经伺候过老夫人,后来被老夫人赏给了……”她佯作想不起来,扶着额头作冥思苦想状:“赏给了……大夫人并一直陪在大夫人身边?这些年风风雨雨的过来,正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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