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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婿(175)


许樱哥的心“突”地一跳,抬头看向姚氏,姚氏轻轻叹息了一声,朝她点了点头。难怪做得如此刻意……她还以为这次出行就真的是来散心休养的,谁想也是身负重任。许樱哥苦笑起来,眼看着笑嘻嘻走进来,眼神闪烁不定的冒氏,恨不得质问冒氏,她到底碍着冒氏什么了?怎地就如此容不下她?
冒氏面上含笑,心里暗自冷笑,姚氏这种刻意的提醒和安排也做得太拙劣了些,这许家二娘子可谓是孤煞星转世啊,六岁归府前身边伺候的所有人都死光光了。需知这世上之事,雁过留声,总有蛛丝马迹可循,掩盖得了一时,掩盖不了一世。
姚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冒氏的神态,暗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翻筋斗?你还差得远呢。
众人各自肚肠,除了天真烂漫的梨哥和什么都不知道的许择外,其他人这顿饭都吃得味同嚼蜡。待得饭后众人散去,许樱哥回房坐了片刻才又折回姚氏房里,姚氏看见她也不惊奇,招手叫她坐下,沉声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此行专为一件事而来,最近你三婶娘在打探你的出身来历,你自己警醒些,前些日子家里乱七八糟的,你的心情也不好,我就没和你说,现下一切安排妥当,你只管按着我说的做就是……”
次日,许樱哥按照姚氏的安排,上山给那位从未谋面,却担了虚名的rǔ母上坟,又同几个据说小时候伺候过她的媳妇子说笑了几句,各有赏赐关怀。冒氏冷眼旁观,过后便以各种理由去寻这些人说话解闷,姚氏先不管她,瞅准机会拿住冒氏的一点错处大发一顿脾气,寻了个由头要赶冒氏回去。本来众人以为冒氏怎么都会大闹一场,结果冒氏却只是坐着哭了一回,意思意思地略略反抗了一回便乖乖地领着许择回了上京。
冒氏去后不久,姚氏便跟着回了上京,换了孙氏前来领着两个女孩子住在农庄中静养。许樱哥每日伴同孙氏抄抄经书,与梨哥一起做做针线,偶尔指点一下梨哥画画,过上几日,再听听来送东西的许揭说说有关京中的各种八卦传闻,日子倒也过得安宁快乐。
八月初的天气,风云多变,前一刻还是阳光灿烂,下一刻便乌云滚滚,狂风四起,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乡下的庄子远远没有上京城里的大学士府那般讲究地铺满了漂亮整齐的青石板,而只是夯实了的黄泥地,雨水一激,难免成了黄汤汤的一片,叫人脚都下不去。
天色越来越昏暗,那雨却仍然没有停歇的意思,糙糙吃过晚饭后,孙氏便打发众人回房歇息。主屋的灯一灭,整个庄子便寂静下来,除了风声雨声雷声外什么都听不见。时辰尚早,许樱哥睡不着,歪在灯下看了一回书,睡意不但不曾上头反倒引起无数心事,索性披衣起身推窗看雨。
一阵狂风袭来,墙边那株槐树被狂风吹得枝叶翻飞,几乎要折断一般,叫人看了便由来生出一层害怕。白纱灯笼中的烛火一阵乱晃,险些熄灭,青玉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俯身护住烛火,紫霭打着呵欠去关窗,嗔怪道:“一场秋雨一场凉,这么大的风雨,二娘子还敢立在这里吹冷风,若是有个头痛脑热的,可不是我们伺候不力?”
青玉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倘若人家不知,只当您还没想开,一病缠绵至今呢。若是引得夫人担心来看,想必二夫人又要自责了。”
许樱哥笑了一笑,任由她二人将窗子关紧,自回了c黄上躺下,拥紧被子闭上眼睛入睡。青玉与紫霭等了片刻,听见她睡安稳了,方轻手轻脚地起身去了外间展开被子躺下。
一道闪电将天上厚重的乌云劈开,照得四处亮如白昼,接着轰隆隆一声巨响,一个惊雷猛地砸了下来。雷声尚未消歇,不知是什么地方又发出一声脆响,仿似是树枝被雷劈断一般的声音,却又似是近在耳旁,许樱哥惊得满头满身的冷汗,猛地自c黄上坐了起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雨声越发见大,潮湿的冷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进来,把帐子吹得乱晃,一股陌生的夹杂着铁腥味和臭味的危险气息自c黄前散发出来。许樱哥本能地往c黄铺深处急缩,同时手自枕下摸出锋利的金簪,握紧再握紧。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把屋里的情形照得透亮,不过眨眼的功夫,许樱哥却看清了立在c黄前的人。赫然就是本该在邢州的张仪正!她顾不得去想张仪正怎会突然出现在她c黄前,只顾大喊一声,兔子一样地纵起往c黄下跳去,不及落地,张仪正已凶狠地朝她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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