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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婿(220)


这玩笑开得实在粗鄙,这些人怎么半点没规矩?哪里有什么堂堂皇室的气派?书香门第的大丫鬟青玉和紫霭的脸一下子红得滴血,愤怒地瞪着那人却没有任何办法。
许樱哥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发现是个青白脸皮精神不佳,被酒色给掏空了身子的膏粱子弟,看那长相和装饰不是宗室子弟便是公主家的狗崽子,便又垂下眸子平静地把玉佩和丝绦解开。虽然在众人看来这玩笑粗鄙到不得了,但实际上她在前世参加婚礼时见过的场面远比这个大多了,这又算得什么?土鳖们!难不成以为她会翻脸哭泣?羞得不敢抬头?做梦呢吧。
看着许樱哥从容不迫的举动,房里的嬉笑声渐渐小了下去,虽还有人说玩笑话却是斯文了许多。
张仪正解开玉佩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恼羞成怒地脱下一只靴子朝那人砸了过去,再跳着脚追过去一脚踹在那人身上,大声骂道:“韩彦钊,你的皮子又痒了?狗嘴里可能吐得出象牙来?吐不出?小爷帮你的忙。”
许樱哥便记住了这人叫韩彦钊,也想起来这是真宁公主的小儿子。却见张仪正已经一脚将那人给踹倒在地,凶性大发地骑上去对着那张青白的脸左右开弓就是两拳,一边打还一边嚣张地骂:“吐得出?吐不出?看你这狗贼样儿,象牙是打死也吐不出的,便是把你满口的牙齿打落也只能吐出狗牙来!”
谁也没想到张仪正会在这种时候发狂,众人先是惊了一头,又安静了片刻才猛然想起来,这混账东西又在不分场合地发狂发蛮了,于是一拥而上,拉的拉,劝的劝,韩彦钊却已经是被打得面目全非,痛哭流涕。张仪正被张仪端抱住腰往后拖,还挣扎着跳起去飞腿揣在刚被人扶起来的韩彦钊腰上。韩彦钊还没站稳便又被这飞来一腿踹倒在地,又疼又没面子,于是趴在地上哭骂起来:“狗日的,你他妈的欺负人,今天老子和你没完……”
“你要和我没完?你要不要死在这里,等我成完亲再给你发丧啊!”听着这声骂,张仪正似打了鸡血一般越发精神,猛地一推张仪端,挽着袖子要上前,环顾四周大声道:“你们听见他骂什么了吗?他是不是犯贱讨打啊!”又回头看着张仪端道:“老四,他骂我们诶,你不打他?”
这就是和混账东西做兄弟的坏处,总是会被人一起问候爹娘,跟着打是胡闹,不跟着打就是孬种,张仪端苦笑道:“三哥,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多少也得顾着三嫂吧?快不要胡闹了!”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向许樱哥,露出一脸的歉意和同情。
许樱哥稳稳当当地坐在c黄上,安安静静地看戏,心想不怪前朝留下来的旧臣们总是瞧不起这张氏皇族,闹洞房的也好,当新郎的也好,都一样的粗野疯狂没分寸,不过挺热闹的,还有张仪正为了她这样凶悍地教训韩彦钊,她实在是喜欢,想必日后这些膏粱子弟见着了她便不敢轻易和她乱开玩笑了,不然她只要关门放狗,还不咬得这些人哭爹叫娘?就像是当初的崔成……许樱哥猛地一摇头,甜美地微笑着继续看戏。
张仪端看到许樱哥脸上的笑意,突然想起这也是个会发狠下阴手的主,由不得有些发怔,竟然忘了去拉张仪正,于是韩彦钊又被踹了两脚。正自乱间,忽听门口响起炸雷似的一声吼:“畜牲!还不住手!”原来是康王得了消息,匆匆忙忙扔了一地的宾客赶了过来镇场子。
见惊动了康王,众人顿时作鸟兽散,不一会儿功夫场子便清得干干净净,房内只剩下世子妃、许樱哥并康王父子三人。
张仪端可怜兮兮地道:“父王,孩儿劝不住三哥,都是孩儿的错。”
康王冷漠威严地瞪了他一眼,再歉疚地看了看许樱哥,抬手欲打张仪正,张仪正却只是倔强地抬起头大声道:“父王何故要打我?韩家小狗居心叵测,他先不敬我妻子,再不敬我父母,难道不该打?他还敢对着我自称老子呢……”
康王气得半死:“好好的一桩喜事,被你自己胡闹成这个样子你还好意思说?叫你妻子的脸面又放在哪里?”
许樱哥稳稳地站起身来对着康王行了一礼,朗声道:“樱哥斗胆,请王爷饶了三爷这遭,这事儿不怪他,樱哥也没觉着丢脸,还要多谢他回护。”
康王一怔,探究地看向许樱哥,见她从容镇定,并无半分委屈勉强之态,便轻轻翘了翘唇角,回头对着张仪正又是一片怒容,声音吼得老远都听得见:“今日就看在你媳妇儿的面子上且饶了你这遭!再有胡闹,决不轻饶!你记住,不是我舍不得,而是因为日子特殊,我不顾你还要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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