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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420)+番外


头夜下了一场薄雪,牡丹感了风寒,略略起得迟了些,早上才到店铺里,忽见秋实立在门口东张西望,一时看见了她,便一蹴一蹴地蹴将过来,欢喜地笑道:“何娘子,小人秋实有礼了。”
牡丹皱起眉头来:“你来干什么?”
恕儿上前去推他,骂道:“小兔崽子,好大的胆子,还敢到我家娘子面前来晃,上次怎么没泡死你?”
秋实灵巧地躲开,因见香料铺子里好几个伙计面色不善地抱着手出来,晓得不妙,赶紧道:“不要动手!小的也不过是下人,又能做得什么主?今日也不过是来传句话而已,说完就走。”
恕儿骂道:“满肚子的坏水,听你说一句至少会少活十天。谁耐烦听你说什么?赶紧滚!”边说边示意两个伙计上前将他给叉住,省得拦住了牡丹的路。
秋实见牡丹绕开自己,抬步往里去了,匆忙喊道:“何娘子,您真的不肯听这句话么?这可关系到您家六公子和您的事情,您要不听,过后可别后悔。”
牡丹心里一动,随即看了贵子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秋实见状,急道:“何娘子!您可真狠心那!明明有机会可以救得您家六公子出来,您竟然听都不肯听……”果见铺子里的伙计都看过来,秋实心里正高兴,正想再接再厉吼出两句威胁牡丹就范,忽见一个年轻面生的小厮眯笑眯笑地朝自己走过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了一声:“小兄弟,你可真不懂规矩。”紧接着秋实就觉得肩膀一沉,膝弯里一软,控制不住地跪了下去。
秋实“哎呦”地叫了一声,侧头看着贵子嚷嚷道:“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行凶么?”
贵子一手提着他的衣领,一脚踩在他的小腿上,沉着脸就是一耳光,骂道:“呸!不要脸的狗东西!我们何家的事情关刘家什么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是上门来找打的。再在这里胡乱嚷嚷,把你舌头割了!”
秋实被他搧得眼冒金星,挣又挣不脱,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口水来,仍大声喊道:“你敢!”
贵子一手提着他的衣领,将他往店铺后面拖:“你看我敢不敢!”
秋实害怕,杀猪一般地尖叫起来,死命往地下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进去。”
贵子黑着脸抓着他的衣领,使劲儿搧了两个耳光道:“你刚才不是想进来么,这便让你进来了,你却又不肯,是何道理?”
秋实被打得捂着脸只是“哎?哎?”地乱叫,贵子吼道:“还敢乱说么?”说着又是不停歇地几巴掌。
秋实吃痛,哀哀告饶:“不敢了!”
贵子道:“懂得规矩了么?”
秋实道:“懂了。”
贵子又道:“下次见着我家娘子还敢这般无礼么?”
秋实哭丧着脸道:“不敢了。”
几个伙计看得捂着嘴只是笑,恕儿出来笑道:“贵子,娘子说把他扔出去,别打疼了你的手。”
贵子果然叫了几个伙计来,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前后荡了几下,猛地将秋实给扔了出去。秋实被砸在大街上,好一歇才一声哭了出来。众人站在香料铺子门口抱着手哈哈大笑,秋实坐在街中间哭了一回,方丢下一句狠话:“你们等着瞧!”然后抹着泪一瘸一拐地去给刘畅报信去了。
牡丹坐在后堂里,将炭盆里的炭灰拨了拨,眼瞅着那炭燃得红彤彤的,便有些失神。贵子轻手轻脚地进来禀道:“人走了。”
因他能干,牡丹向来高看他一眼,仍叫恕儿端了杌子给他在炭盆边坐了,又加了一碗热茶汤。
贵子原本是等着她主动问自己的,因她不问,索性道:“娘子怎么看刚才这件事?看似是漏了风声,要不要小的去问问郭都尉?按小的对郭都尉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只是怕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不用去问。”牡丹道:“我在想,姓刘的要么是知道了些风声,要么就是凭空猜测,故意试探来的。我若是怕那小厮嚷嚷了,他说不定越发怀疑我们。郭都尉那里,他若是果然泄了我们这里,你去找他也无用,若是没有,又叫他寒心。下次再有什么事儿,可就不好开口了。就算是要找他,也要把事情弄清楚,看看到底错漏出在哪里,才好去请他帮忙善后。”
贵子沉吟片刻,道:“那现在怎么办?就算是姓刘的没有任何把柄,胡乱猜测,他这样来乱吼一气也不好。传到家里去,只怕杨姨娘等人会说您见死不救……外面知晓了,闹起来也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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