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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601)+番外


于是等到了芳园,可怜的邬三已经声音沙哑,说话都困难,再被邬大嫂一瓢冷水从头淋到脚,酒醒之后羞愧难当,恨了方伯辉整整两日,一见到方伯辉就黑脸。方伯辉倒是没什么不高兴的,看到邬三还如同从前一样的和邬三打招呼,完全无视邬三的黑脸,多来上几次,邬三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小气了。
欢声笑语中,顺猴儿带着消息回来:“金不言,三十八岁,祖籍杭州,自小随父母在洛阳生活,十五岁时,父亲亡过,便随寡母回归杭州,身家清白,至今未曾成家,只守着寡母黄氏渡日。真真切切是杭州数一数二的富商,很有钱,以吃苦耐劳,胆大心细多谋智而出名。早年名不见经传,只是行走江湖勉强糊口的一个小行脚商,后来存钱买了一艘小船,二十岁那年,送一群客商下扬州,途中遇到风浪,众人要将内里一个商胡扔下船去以息江伯之怒,他答应了,却偷偷将那商胡藏了起来。事后那商胡给了他一颗价值千万的宝珠答谢他,又引他去见同乡,做生意多有照料,从此发家致富。
来京中这些日子里,并不见与什么特殊人有来往。去得最多的就是各处寺庙道观,再就是花农家中。去年高价和洛阳吕家买了一百株牡丹,还曾开出五千万钱,十位美女,一座大宅子,一艘大船的价格盛情邀请吕十公子随他去江南,替他照管两年的花。但吕老爷子认为丢人,不许吕十公子去。今年吕家的一百株牡丹已经交割清楚了所有余款。也和曹万荣订了六十株牡丹,十个品种,条件和咱们家的差不多。曹万荣这两日捧他捧得紧,高调出入酒肆和平康坊各处。小的也曾在旁作陪,说的都是咱家的牡丹花不好又贵,哗众取宠,他能拿出更便宜更好花来的话。”
牡丹听见曹万荣的名字就来气,因问道:“那金不言怎么说的?”
顺猴儿笑道:“金不言酒照喝,菜照吃,女人也照样抱……”
蒋长扬一眼瞪过去:“粗俗!”
什么时候就突然变得如此高雅了?他还只是说抱,没说睡呢。顺猴儿偷偷撇撇嘴,继续往下说:“任曹万荣怎么说,金不言其他什么也没表示。”
既然吕家的花都能在金不言的园子里成功活了下来,这桩生意看似是没有什么问题了,牡丹看向蒋长扬,蒋长扬道:“如果他还来芳园,就和他谈吧。”牡丹便开始考虑,到底应该让谁跟着金不言一起去管理这批花到花开。其他人她信不过,能相信的只有李花匠和雨荷,雨荷才跟着她和李花匠学了一年,并不成熟,只有李花匠,可是李花匠又老了,性格还古怪,不知道他肯不肯?
牡丹便去寻李花匠,比划着把这件事告诉他,表示不会强迫他,一切都看他自己的意思。李花匠沉默许久,虽然答应,却表示要带着阿顺和满子一起去,然后趁机提出,要收阿顺和满子做徒弟,却没有提雨荷。
果然如同雨荷所料。牡丹微微叹了口气,悄悄捏了捏身后雨荷的手,答应了李花匠,叫人去把阿顺和满子叫过来,把李花匠的意思告诉他们,准备择日为他们举行拜师礼。
从种苗园出来,牡丹屏退其他人,邀请雨荷与她一起散步:“我也想收个徒弟,你愿意做么?”
雨荷早想到牡丹恐怕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让自己和她一起散步的,可没想到是这样。当下傻傻地站在一旁,良久方道:“可奴婢只是个奴婢。”
牡丹一笑:“你什么时候想不是,就不是。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想好了么?”
雨荷轻轻咬着嘴唇道:“想好了,请您替奴婢问一问。”她微微蹙起眉头:“是死是活早早知道吧。”
牡丹在桃李林里寻到了正在看王夫人和方伯辉下棋的蒋长扬,悄声把这件事说给他听了:“你去问问他,他要是真不肯,我好早点叫雨荷死了这条心。”
傍晚,蒋长扬回来,望着牡丹轻轻摇头:“我没和他说是雨荷,只是提了提这个意思,他立刻就跪下辞谢,说他这辈子大概是不会成家的,省得拖累别人。如果我一定要叫他娶雨荷,他肯定也不会拒绝,不过我想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的,从长远来看,对雨荷不见得真的就好。”
牡丹沉默许久,却也只得长叹一声而已:“饭后你避出去,我让雨荷过来替我裁衣服,和她说说悄悄话。她虽然是个奴婢,却是和我很亲近的人,我不想伤她的心。”
蒋长扬表示理解:“我知道,就像我和邬三一样。我心里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下人,而是把他当做兄弟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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