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魔缇森(20)

纳撒尼尔不可置信地听着这一切，“你说什么？那些恶魔将一部分灵魂连同契约藏在孩子体内，如果孩子死亡了，契约便也失效了！但却可以保留智慧，那恶魔、那恶魔……”

纳撒尼尔转身冲出教会，向着老宅的方向跑去。

他太天真了，他以为缇森是甘纳留在人世的残念，甚至给了他“替身”这样一个充满恶意的名字，却忘记了缇森是他们初遇签订契约的那片葡萄林。

缇森是甘纳怀在腹中的孩子，荒凉之地已经被毁，缇森经历的那些风暴实际是在甘纳体内想要杀死他的恶念。

甘纳将对人类一切美好的回忆以及与与纳撒尼尔的契约留在了缇森体内，他静静躺在深渊之中，等待着人类再一次用融雪计划或者什么更邪恶的贪念逼死缇森，抹杀了契约，他便真正成了一个从地狱归来，自由且疯狂的……

——恶魔了。

“缇森……”纳撒尼尔用着魔力冲到家门口，却见老宅的西侧冲天的火光，那个躺着他二儿子的小房坍塌成一片废墟。

古老低沉的吟唱从祭祀台那里传来，纳撒尼尔脸上带着癫狂的笑容，手中的空气凝结出一道巨大锋利的剑，迅速向那声音之处冲去。

他的余光瞥见他那毫无利用价值的小儿子，被祭祀台传出的道道风刃拦腰砍断成两半，栽倒在玫瑰丛中，手中绽开的那那朵玫瑰花顺着血泊打着旋漂走。

祭祀台传来怪物的吼叫，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大地都发出低鸣。

——————曾经————

“嘿，你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吗？”从教会高高的白色台阶往下走的人类青年，回头冲着身后的使魔一脸不羁的笑。

使魔笑容清浅，眼神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听不懂，他们太可笑了。恶魔怎么能……”他试着想了想挺着大肚子的恶魔只觉得好笑，摇摇头。

纳撒尼尔哼笑一声，扬起腿，眉眼间尽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你会后悔的！塞考万提斯！人类就要毁灭了！毁灭了！人类被恶魔威胁着、贪恋着，先知已给我指示！”白袍主教举着权杖，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你明明肩负神的旨意，你明明……”

“我肩负……”脱口而出的脏话还未说完，回头看的纳撒尼尔脚下一滑，从教会百米长的石阶上径直栽了下去。

“尼尔！”甘纳手中的藤蔓骤然伸展开，却没拉住纳撒尼尔。

原来是纳撒尼尔自己在下坠的过程中加速了。

甘纳无声了笑了下，总是热爱挑战极限的纳撒尼尔一直想知道，如果他手中的操纵的空气速度超越时间会发生什么，会比肩神明？会扭曲时空？

纳撒尼尔站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上，知晓了答案。

他到达了未来。

一个人类被屠杀殆尽，恶魔称王的未来。

恶魔的王名叫甘纳，他爱上了一个自己主人的儿子，可那个人类不爱他，他便发了狂囚禁了他、独占了他，几乎疯魔般折磨他。

后来那个人类男子为他生下了孩子，甘纳发现以人魔之子的身躯竟然可以毁掉使魔契约，从而恶魔的历史被改写……

纳撒尼尔看到那个时空的纳撒尼尔疯了一样屠杀背叛人类的恶魔，可没了甘纳的他仿佛又成了那个躲进葡萄林的软弱之人，终于当他找到被囚禁的查尔斯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查尔斯双目失神，全无意识，像个偶人般赤裸着身体，蜷缩在角落中，十几个长得奇形怪状的类人幼崽，周身是紫色的皮肤，无毛，尖尖的耳朵，围着查尔斯叽叽喳喳，蹦起来，用尖利的牙扯咬着他红肿的乳尖。蹲在身边的甘纳宛若最温柔的情人摩挲着查尔斯胀大的孕肚，伸出舌舔舐着查尔斯半边脸颊上的黑色的契约纹路。

这一次，人类成了奴隶，恶魔成了主人。

不敢相信自己引狼入室的纳撒尼尔呆呆地，嗫嚅到：“你明明说要做我们的朋友的……”

甘纳站起身，背着手，看着纳撒尼尔一笑，笑得笃定又绝情：“我们做不了朋友的。”他顿了顿，“人类就是恶魔的奴隶！永远！”

他转身看着查尔斯，眼中尽是扭曲的爱慕，他轻声说，“我的查理，张开你的双腿。”

查尔斯右脸颊的纹路发出一阵光芒，他发出一阵痛楚的喊叫，颤巍巍张开双腿，露出那使用过度的殷红之处，围绕他身边的幼崽兴奋的攀在他身上噬咬个不停。

“住手！住手！住手！！！”愤怒的纳撒尼尔大吼着，凝住一段空气便攻击而上。

走向查尔斯的甘纳扭头优雅一笑，“就让我的奴隶陪你打打吧！”一道蓝色的身影伴着水流汹涌而至，“你一定会输的，纳撒尼尔。好好感受一下与同族厮杀的痛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