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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域(29)

可是,无论人在哪里,只要心还留恋,注定是牵绊。

两年后的破镜重圆就是最好的注解。

连顾南亭都看不出她还在对冯晋骁念念不忘,考虑再三把她调回来。她却在悄无声息间走回了一条曾让她跌得头破血流的老路。只因在那个凄清的雨夜,她和誓言永不再见的男人大吵过后,那人嗓音一哑地说:“无论我之前做错过什么,都原谅我一次,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

那是萧语珩第一次听见冯晋骁说喜欢。两人情好时他都不曾说过。

这份迟到的表白,对萧语珩而言,太珍贵。

尤其分手时,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所以对于她的绝决,除了不能接受,或许他也是有恨意的。恨她跟顾南亭走,恨她太孩子气不懂得体谅他的为难。

其实不是不懂啊,只是萧语珩实在分不清,那究竟是为难,还是,余情未了。如果答案是后者,她宁愿永远糊涂着,不明真相。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可在经历两年的分离之后,萧语珩的伤口不仅没有痊愈,甚至出现溃烂的迹象。她就在想:是太爱了吧,那是不是该趁着还爱他,再试一次?如果最终的结局依然不能如她所愿,就再也不爱了。无论再遇到谁!

她很庆幸雨水掩盖了眼里滴落的泪水,让自己在他面前不至于显得太狼狈。在沉默了不知多久之后,萧语珩终于把手递过去,在心里说:冯晋骁,我就看看,有没有爱错你。

那么倔强。

又那么,毅然决然。

当冯晋骁再次握住她的手,萧语珩心里那点为数不多的坚持,就这样败给了爱情。

她是那么执拗的一个人。连对待爱情都如初一辙。明明不算万分出乎预料的结果,可就这样被她直接摆在面前,他所感受到的震动,直直颤入心脏,难以平复。隔了很久,顾南亭说:“好。”意思不明的一个字,终止了这场谈话,然后他在一份文件的尾页签上自己的名字,力透纸背。

她的爱情,她有权力作主,萧语珩并不觉做错。对他解释,已是例外。

安静片刻,她起身,走到门口停下:“这次是我不对,身体不舒服,没有提前通知调度席。”从决定到中南航空,他的羽翼下工作,她一直努力做到最好,竭尽全力争取不给他添麻烦。

明亮大气的办公室里,安静得仿佛能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心跳,顾南亭抬眸,注视着她的背脊:“下不为例。”其余一切从早上就强忍不说的关切之语一句都说不出口。

这时,办公桌上的内线响起,秘书告之:“顾总,萧氏集团的萧总到了。”

萧语珩即时退出他的办公室。

在门口遇上萧熠,他身后跟着助理。

看见她,萧熠略一挑眉:“总裁召见?看你脸色,不像是表扬。”

萧语珩的心情莫名有些沉重,连敷衍都懒得,“我去调度席拿航班表。”

萧熠从来都是最懂她的人,确切地说是最疼爱,闻言摸摸她发顶,“要是不急,等我一会。”抬步迎上从总裁室出来的顾南亭。

突然很想见冯晋骁,甚至冲动地想要问一句:如果当时你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话,你的选择会不会是我?

真的就把电话打过去了,可惜,无人接听。

带着点涩意地笑了笑。何必呢,都已经这样了,即便他说会,又能改变什么?那些失去了的,注定回不来。

萧语珩独自坐在休息室里,如同三年前失去冯晋骁时一样,安静而孤单。

萧熠的人比冯晋骁的回电早到,助理把车钥题递到他手上,独自走了。

到停车场提了车,萧熠问她去哪。

萧语珩带些愧疚地说:“明天再回去看我妈吧。”

萧熠了然一笑,然后听她补充:“省委大院,冯家。”

萧熠打火的手明显一顿,又很快恢复,车子启动的同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也好。”倒也不追问她和顾南亭有何不快。

兄妹俩虽亲近,但彼此向来不过问对方感情上的事。路上只是随口闲聊,更多的是萧熠询问一些她工作上的事情,直到快到冯家,萧语珩才意识到身上还穿着制服,非要回去换身衣服。萧熠向来惯着她,只好调头先送她回她自己的小公寓。

这么一折腾,等萧熠把人送到,太阳已经要落山。而冯晋骁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回过来,告诉她刚才在省厅参加了个临时会议,让她别急,这就赶过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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