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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饶(35)

就因为你大哥在大唐。一语戳中了郑雪君的心事,她火气突升,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怨气:“还好意思说,你一个大男人以死相逼,你爸跟你丢得起人吗?”

邢政丝毫不觉“以死相逼”的经历有多不光彩,“我只是为我热爱的职业能屈能伸了一把。”

闻言,低头用餐的邢唐唇边有隐隐笑意。

“能屈能伸是这么用的吗?”郑雪君险些没控制住把粥碗砸在他头上,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你是想气死我吧?”

还是邢业的出现制止了这场争吵:“大早上的,又怎么了?”

郑雪君的眼泪说来就来,见到丈夫的瞬间,她委屈地哭了起来:“做医生那么辛苦,总是要熬夜做手术,我劝他趁现在年轻好好和邢唐学习,以后也好为你分担公司事务,他就是不肯。”

对于郑雪君收放自如的表演,邢唐佩服。他低头继续用餐,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回公司就不辛苦吗?”邢业在餐桌主位上坐下,保持中立的态度:“邢唐大学期间就在公司实习,直到现在才坐上副总的位置,你觉得阿政会比他哥轻松?”

郑雪君抹眼泪,以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既然这样,就更应该早回来嘛。”

邢业的情绪不是很好,“好了。他爱做医生就让他做,等他什么时候想回大唐了,我会安排。”

郑雪君要的似乎就是丈夫这句“我会安排”,闻言眼泪立马就没了:“还不快谢谢你爸。”

邢政埋头吃早餐,邢唐依旧沉默。

郑雪君在桌下掐了邢政一把,邢业则习惯了儿子的反应,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早餐过后,邢政和邢唐一起出门,对于弟弟弃自己的车不开反要坐他车的请求,邢唐直言不讳:“有什么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大哥这么直切主题,邢政既松了口气又更加紧张了,“我,没什么事啊,就是好多天没见你了,想,聊两句嘛。”

邢唐神色淡淡地扫他一眼:“你确定是想和我聊天?”

“我就是,看了那个周末期刊的杂志,”邢政边说边注意邢唐的反应,见大哥眸色微微一沉,紧张得语无伦次了:“看了那个杂志,赫饶姐她,小女孩——谁啊?”最后两个字轻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又是杂志!邢唐的神色瞬间冷了几分。

邢政看着他沉下来的脸色,不敢再继续下去:“我,还是自己走吧。”

邢唐的视线里,弟弟穿着纯色的棉质T恤,一副金丝眼镜让他像是年轻的学者,更显斯文俊秀,温文而雅。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害怕自己?

邢唐控制了下情绪,以自己认为尚还算温和的语气回应:“孩子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但凡是我邢唐扯上关系的人,都是我要保护的。”

邢政轻轻抿唇,似乎是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仿佛回到曾经瞢懂无知的年纪,那个让他崇拜到近乎盲目的哥哥,正在用全然不同的方式保护像自己当年一样弱小的别人吗?那么,谁来守护他期待的爱情?

邢政忽然就想知道:“你和赫饶姐什么时候结婚。”

仿佛触动了心底的禁忌,邢唐难得地僵了一瞬,然后,他平静地回答:“这种可能性,很小。”

城市的另一端,萧熠给赫饶发信息:“晚上我去接你。”在他看来,这是身为女伴,应享受的待遇。

赫饶的回复迟了很久才到:“不麻烦了,我和骄阳一起过去,谢谢。”

被拒绝几乎是意料之中,萧熠只能说:“晚上见。”

但其实这一天,赫饶休息。晨练过后,她穿着宽松的卫衣,坐在客厅看书,光影明暗间背影线条纤细,乐声轻柔,房间犹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如果不是被手机铃声惊扰,赫饶几乎忘了时间。

电话是邢唐打来的,十分钟后,两人已经在距离赫饶公寓不远的一家餐厅的雅间里。

相比以往以楠楠为话题的见面,这一次,赫饶关心的是昨天下午的炸弹事件,“在案件告破之前,每次出行前你都检查一下车况。是有些麻烦,而且对方也未必再用同样的方法,但为了安全起见,你都得做。”

或许是因为这份关心,邢唐扬起唇角:“你从来不是啰嗦的人。”

赫饶的回答很坦然:“你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