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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饶(37)

更何况这一天,是她对过去的告别。

本无意对邢唐隐瞒什么,可终究还是有抱歉之意,哪怕早已明确表示不可能在一起。但身为朋友,他所作之多,总让人觉得亏欠。

背负这种情感交往,实在不好。可交情这种东西,不是你想割舍就可以。尤其,他们之间还有一个纽带,楠楠。孩子需要的,到底不是她一个女人能够给予的。赫饶不得不承认,在楠楠的世界里,干爹的意义重大。

却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可还是为了给楠楠一个健康的童年,耽误至今。以至于对邢唐,赫饶有太多的感激和歉意。

如果能够两全,她愿倾其所有。

徐骄阳过来的时候,赫饶已经收拾妥当。依然是那件白色的蕾丝礼服,却因为她精心打理了头发,还画了浓淡适宜的妆,居然给人惊艳之感。

徐骄阳从来都不知道,向来素颜的她竟画得一手好妆。

赫饶从鞋柜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高跟鞋,踩在脚上试了试,“我们所谓的伪装不仅仅是把自己装扮成沙包或糙堆,有时任务特殊,也需要浓妆艳抹。”

特殊任务下浓妆艳抹的含义,和赫饶相处久了,徐骄阳已经能够心领神会了,“除了这个,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技能。”

“抽烟算吗?”赫饶的神情云淡风轻似的:“我进警队第一个任务就是扮坐台小姐,喝酒我肯定是不行了,没办法,只能学抽烟。”回想那段经历,她自己都皱眉了:“为了抽得像,几乎一个晚上一包,我都担心自己得肺癌。”

“从没听你说过这些。”在徐骄阳眼里,她是个只会持枪踹门的警察,固执又守旧,抽烟喝酒这种不良嗜好,和她不沾边。

赫饶站在穿衣境前打量自己,轻描淡写地说:“在刑警队时候的事了。”

那时,徐骄阳和邢唐都在G市,只有她孤身一人在A城。

为了萧熠。

徐骄阳未经思考,脱口问她:“和姓萧的同在A市时,你们常见面吗?”

姓萧的?赫饶很想纠下她的称呼,想想又觉没必要,她如实说:“从未见过。”

徐骄阳看着镜子面前明艳美丽的她,一时无语。

不可置信吧?是啊,怎么相信?她和贺熹同在公安系统,凭萧熠对贺熹的心思,只要保持和贺熹的朋友关系,要见他一面,多容易。

多少有些不磊落。可是,连面都不见,怎么谈爱情?何况,无论是对贺熹,还是萧熠,这种见面都没有伤害。徐骄阳不能理解。

赫饶读懂了徐骄阳眼里的疑问,但答案于她,却是徐骄阳一时未能体会的伤害。

不愿宣诸于口。但是,有些事一个人藏在心底太久了。

终于,赫饶承认:“不见,是不愿亲眼看见他如何爱着别人。”

明白了言语背后的隐忍和疼痛,徐骄阳甚至都不忍去看赫饶的表情。似乎只要一眼,就能落下泪来。

那个时候,自己在哪儿?还信誓旦旦地承诺要做一辈子的知己好友,多少年了,只觉她是个豁达坚韧,云淡风轻的人,居然从未发现她为情所困。

徐骄阳上前一步拥抱了赫饶,已经在竭力控制,开口还是哽咽:“你是疯了,才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赫饶没有躲,只是轻轻地回抱她,连语气都显得格外坚强:“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奢侈的事情,用整段青春去爱一个人。”

多任性的爱情。独自走完全程,不需要男主角入镜。

徐骄阳没有娇情地说那些“坚强,都过去了,会有奇迹”无谓的安慰话,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与其共痛,她只要求:“赫饶,你该向我道个歉。为了友谊。”

片刻,赫饶微微仰头地说了句:“对不起。”

因为隐瞒。

话题进行到这一步,徐骄阳不能再追问下去。那些逝去的旧时光,写满了赫饶的心酸与疼痛。不忍心给她雪上加霜。

两个人出门时,萧熠的宾利停在楼下不知道有多久了。见她出来,邵东宁下车迎过来:“赫警官,萧总让我来接你。”深怕她拒绝似的,他把手机递过来:“萧总和你说话。”

赫饶不能为难这位特助,只好把手机接过来,她注意到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间已经达到了十分钟之久,她迟疑了几秒,才说:“是我。”

萧熠在一片嘈杂声中回应,“不要让我太失礼,让东宁接你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