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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来过这世界(37)

高泽始终不知道他自己认错人。他终于成功约会到小寞。可是小寞嘲笑他老土,竟然在咖啡厅里请她喝绿茶,简直没有一点创意。我知道小寞她对高泽根本就没有动过真感情,她像只美丽的花蝴蝶穿梭于无数的男生之中,爱情不过是一种浪漫和炫耀。高泽痛不欲生,大学毕业后终于选择了远走他乡。

自始至终,高泽没有给过我任何解释。

我用了整整二年的时间来承认自己的失败,午夜梦回,常常会有伤痕累累的错觉。同事们都说我冷若冰霜,可是谁又像我一样深谙爱情的薄脆和不能靠近呢?

“你在想什么,姐?”小寞伸出手在我面前晃晃:“又在想你的采访稿?”

“对。”我支吾说,“张学友。”

“太老套。”小寞说,“你们杂志只适合垃圾箱。再说了,现在谁有空看杂志,我们同学都在泡吧,上网,忙都忙不过来。”

“打击你姐是否天下第一乐事?”我一边骂她一边招侍应过来买单。

“一位先生买过了。”侍应递过来两客冰淇淋说:“这是他替你们要你冰淇淋。”

“哇塞!”小寞迫不及待地接过来,不问来路,张嘴就吃。

大江!这个阴魂不散的臭男人!

我气呼呼地把碟子推到一旁,对小寞说:“你慢慢吃,我要回去上班了,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做呢。”

“姐姐!”小寞诡秘地笑,“是否有人追求你?”

我不置可否,挥挥手跟她再见。

回到单位,大江正翘着腿和小悠在聊天,见了我说:“吃完了,这么快?看来我还有希望哦。”

我从包里拿出两百元,往他桌上一放。

“做什么?”他奇怪地说。

“你心里清楚,我不喜欢欠人。”我说。

“你做人何必这么认真?”大江无奈地说,“那杯子不过是我从地摊上批来的,二十块都不值。”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

“那会是哪个?”他死不认帐。

我大声喊,“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请你永远都不要再来烦我!”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小悠他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这性情怪异的老姑娘。正在这时,手机尖锐的响声打破了宁静,是陌生的号码,我走到外面去接,电话那边传来的是曾经非常熟悉的声音:“小寂,是我。”

是高泽。

我说不出话来。

“刚看到你。”高泽说,“看到你和小寞,却没勇气走近。”

原来,付帐的是他。

我还是说不出来话。我实在这知道该说什么。

“我一直那么抱歉。”高泽说,“小寂,我一直想说抱歉。”

我摁掉电话。眼泪在不知不觉中爬满了脸颊。身后传来大江的声音:“需要我帮忙么?”我转头,看到他手里捏着一张纸巾。

“谢谢。”我赶紧擦掉眼泪,由衷地说,“无缘无故跟你发火真是对不起。”

“给你道歉的机会。”大江打蛇随棍上,“晚上陪我吃饭?”

“欠着,下次我请你。”我转身,随即到老总的办公室,向他告假半天。他看着我说:“怎么了,脸色这么坏?”

“病了。”我说。

他慡快地答应我,让我回家好好休息。我没有撒谎,我是病了,那声抱歉迟到那么久,那个不愿存在其实却一直存在的伤疤,终于被蜂拥的往事粗暴地翻出来蹂躏,我怎么可能不面如菜色。

拿了包走到单位的门口,大江等在那里,递给我一个头盔说:“我送你回家。不许拒绝,不然我一头撞死。”

我已经没力气和这个孩子气的男人争辩任何,也没有力气独自回家。于是上了他的车,他摸摸我的长头发,爱怜地说:“小寂,小寂,瞧你多寂寞。”

我无语。

回到家里,爸爸妈妈正在商量着要不要去三亚旅行,冬天旅行不知道会不会很麻烦,他们两个脑袋靠在一起,很认真地看着报纸,再挨个往旅行社打电话,旅行还在计划中,兴奋就已经满满地外溢。

而我到老了,会是谁在陪我?

会不会找到一个男人,像我老爸那样纵容我老妈的幸福?

我心酸地关上门,倒在c黄上,戴了耳机听阿杜。这个叫阿杜的男子,有一把糟糕得要命的破嗓子,唱让你心酸得要命的情歌,我曾在杂志上替他写过专访,专访写完了,杂志卖掉了,他的歌却戒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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