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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来过这世界(7)

我掩住他的口不让他说下去。然后我说:“你替我给报社打个电话,就说我病了,我想睡觉了。”

我躺到c黄上,其实我一直没睡着。听着他洗脸刷牙,吃早饭,替我打电话告假。临出门的时候,我感觉他在我的c黄边站了一会儿,但是我没有睁开眼。

我根本就睡不着,胃又尖锐地疼了起来。我爬起来乱吃了一把胃药,疼痛一点也没有减轻。我心甘情愿地忍受着这份疼痛。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男声:“你好。”

我的电话差点从手里掉下去。

“对不起,”他说,“今天开信箱晚了,才看到你的信。”

“比我想像中快多了。”我说,“我该叫你什么?F?”

“呵呵。”他笑说,“今天凌晨五点,你寄信的时候,我其实醒着。”

“那又有什么用呢?”我说,“你又不在我身旁。”

“胃还痛?”他问我。

我哭起来,只有一个陌生人记得我胃痛。

“不乖。”他说:“越哭胃越疼。”

我继续哭。

他挂了电话。

我嚎啕大哭,一个总是幽怨的女人,有谁会喜欢?

我终于在那种时轻时重自暴自弃的疼痛里慢慢入睡,我在梦里梦到妈妈,妈妈说:“你非要走那么远,我再也管不了你了。”

又梦到我回到考场里,高三的时候总是有考不完的试,我拼了命要考上一所好大学,每天都睡不饱,天没亮就要起c黄背单词。

没完没了的闹钟没完没了的响。

醒来的时候发现不是闹钟响,是手机。

“喂。”我梦游一般接电话。

“F。”他说:“我在新世纪大酒店1306。”

“F!”我睡意全消。

“我说过了,”他说,“只要坐两个小时的飞机,我就可以真正地拥抱你。”

我握着电话,说不出一个字。

“我在这里可以停留八个小时。”F说,“麦丫我等你。”

我飞快地下c黄,梳洗,化妆,换衣服,二十分钟后,我已经站在了他的房门口。

我在要敲门的那一刹那才清醒过来。

等等。

他是谁?F是谁?凭什么要为一个陌生的女子跨越千山万水?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门忽然地开了,一个男人立在门口,用我似曾相识的口音说道:“麦丫么?我感觉到你来了。”

我看着他。

他应该是我很喜欢的那种男人,比我想象中老了那么一点点,但有很儒雅的气质,看着我的眼睛,充满了疼爱。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感觉到我,时时刻刻,与我心灵互通。

我扑到他的怀里,门在我们的身后关上。

他在我的耳边说:“麦丫,我实在听不得你那样的哭泣声,所以我不打招呼就来了。”

“带我走吧,”我说,“F,我要远远地离开这个鬼地方。”

“什么都可以。”F说:“来日方长。”

“不。”我缩到他怀里说,“我但愿只有八小时的生命,那么八小时我都给你。时间再长些,爱情就会褪得毫无颜色。”

“这话多不中听。”F无可奈何地说。

我向他展露一个笑容,他吻了我的眼睛。然后说:“来得匆忙,什么礼物也没带,只好在楼下买了一束花。”

我抬眼看到那束花,是玫瑰,粉红色,一大把精致而高贵地开着。

我走过去,把脸埋在花心里,傻傻地说:“有钱的男人,又会浪漫,麦丫掉进童话里,正在漫游仙境。”

他哈哈大笑,说:“女儿临睡前,都要听爱丽丝漫游仙境的故事。”

我低声问:“你来这里,你夫人知道吗?”

“我没有太太。”他说,“两年前她死了。”

我吃惊极了:“为什么会死?”

“癌症。”F说:“我那时天天忙公司的事,她天天说身体不舒服,我没在意。如果发现得早,她应该有救。”

“F。”我走到他身边:“你内疚?”

他紧紧拥抱我说:“是的,一直。”

“你很爱她?”

“是的。”

“再也不会爱别的人像爱她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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