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下岗向导是猫猫妻(18)

作者: 双面煎大鳕鱼 阅读记录

说白了,就是精神病人死前的甜蜜安慰剂。

——甜甜的精神鸦片。

薛放思考的间隙,没发现“猫”悄无声息靠近,抓住他的手,抖出手铐,利落锁在床边。

薛教授“啊”了声,晃了晃手铐,目光投向行军小床,满怀期待:“难道是要我陪睡?”

可以让猫睡在他怀里撸一夜吗?

“你想睡我?”猫没有用终端打字,而是凑近过来,气息混乱,撩起他的上衣,用指头在他腹部写写画画。

指腹擦过的地方仿佛被火舌燎过,又热又烫,薛教授下意识答:“谁不想呢?”

有谁不喜欢猫呢。

感官神游让缪寻恍惚了一下,他无意识放松身体,以为面前是个热乎的柱子,贴上去用脸颊蹭了蹭人类的脖子,薛放身上的淡淡向导素比止痛药更舒适。

“嗯……”咸的,很像烘烤的盐,会舒服。

猫耳朵从发间弹出来,尾巴尖最柔软的那撮黑毛毛擦着薛放小腿,好像在黏糊撒娇。薛教授看着在他颈窝蹭来蹭去,时不时抖一抖的厚毛耳朵,内心哭泣:手被锁住了摸不到啊!

“唔?”缪寻在神游中一抬头,恰好把耳朵送进了薛教授张开的唇边。

“嗷呜!”一口含住。

猫耳朵尖还没反应过来,在他齿间抖了抖,像被突如其来的湿热吓到了,一下子朝后缩起来,可软绒绒的内耳道已经湿了一半,毛毛倒在一边,全是人类的味道。

作为动物,“猫”是没有羞耻心的。

早已习惯人类各种各样的注视,不论裸露身体还是皮肤接触,都可以接受。

唯独一项不行——

缪寻慢慢摸向自己头顶,毛耳朵湿漉漉,热乎乎,可怜兮兮倒在头顶,被吸得立都立不起来,痒痒扫过手心。

那个人类,又啃了他的耳朵!

要马上洗干净。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放开薛放,冲向外面的淋浴头。

水流喷洒而下,冲刷身躯,搁置太久已经变黑的污血融进水中,又从发炎的伤口渗出更新鲜的,碰一碰,扯起撕裂般的痛,这股钻心的疼,会带给他些许现实感。

被啃了耳朵,却还活着。

缪寻低垂脑袋,灰黑色短发湿淋淋贴在额头,说不清是平淡还是失落。

“把淋浴架在外面很不明智,天上到处都是监控卫星。”薛放很快追出来。

缪寻甚至没有抬头作出一点反应。

“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解开手铐的?”没人应答,薛放就自己得意解释,“电子密码锁都有恢复出厂设置,随便试几个初始码就开了。”

或许是耳边水声太大,啃嗡嗡作响,缪寻逐渐听不真切他的声音。

薛放环视周围,这是个两边开放的车棚,中间一面墙原本该是洗车的地方,被改造成简易淋浴头。

“猎豹”站在空地旁,无遮无拦,随意冲洗着身躯。他的舒展和散懒,与周围钢筋水泥围造成的环境格格不入,让薛放脑中浮现出一副野生大猫闯入废弃工厂,在废水池边伸展饮水的奇妙画面。

无知,无畏,张扬而……野性。

薛放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一只受伤的大猫,皮毛华丽,身形瘦美,刚从一群掠食者中惨烈获胜而来,透支太多体力,很疲惫,但不曾放松警惕,如果谁敢上前一步,毫无疑问会被他撕开喉咙。

他揭开染血的绷带,看到伤口崩裂,十分平静,甚至觉得无趣,因为他足够成熟老练,即使很年轻,也早就习惯了丛林法则,刀尖舔血。

伤口是这一次胜利活下来的证明,否则只会是腐坏尸体上的一坨烂肉,至于溅的是他人的血,还是自己的,于他而言都没有区别。

现在,他拽下搭在铁水管的绷带,关上水流,拿起毛巾,只想安静地擦干身体。

安静地耷拉着飞机耳,回去休息。

安静地走过去……

“喂。”薛放结束幻想,情不自禁在他路过时抓住他的手腕。

相信大家小时候都有被教育过,不要随便摸受伤的小动物,会咬人,得去医院打针的!

薛放:偏不听,还想继续摸。

沾了水的锈金色眼睛转过来,一片荒漠。

“你……”薛教授对视上他,一时间词穷了。

疲倦的肌肉骤然觉醒,一股大力掐住薛放脖子,狠狠猛撞在墙上,还没来得及痛嚎,振开手中绷带,水珠迸发,缠上猎物脖子并双手拉扯绞紧,只需三个呼吸间,薛放必死无疑。

薛放抓住缠在脖子上的绷带,几乎无法呼吸,“猫”混乱的气息压过来,头一次,他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手痒去摸受伤的顶级掠食者,活该被撕碎,薛放却非常兴奋。

嘿,这次小猫被我弄炸毛了。他幸福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