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那些金币和装备……”人偶挠挠额头，小心翼翼看了洛兰一眼。
“是光明神给的。”
房间中一片寂静，洛兰缓缓抬眼，眸光冰冷。
“父亲大人您听我说，他说上头安排我们炒CP，只要我答应配合，他就出这些钱和装备。我就是骗骗他，让他知道什么叫人间，不，全息疾苦。”
木偶有些语无伦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大人这般神色，冷的像是将自己按头没入冰钓的窟窿里。
“你是不是，和他签了协议？”洛兰面无表情，声音冷硬。
“毕，毕竟是十亿金币……还有那么多装备。”人偶缩了缩脖子，试图再解救一下，“我仔细看了协议，上面只关涉炒CP的条条款款，比如每周一起赏个花，吃个饭什么的……
和双方其他势力无关，况且光明神跟我说，如果我们不炒CP，我的主线就没法继续下去。”
洛兰蹙眉不语。
“父亲大人，求求您别生气。”人偶快哭了，“之前加入暗系阵营的玩家，只有光系阵营的五十分之一。
因为这十亿金币和装备，暗系阵营加入人数已经突破七千万，成了光系阵营的三分之一，现在还在不停的上涨中……
因为忠诚度的活动，族人们生意也好做，有利于他们创业，我们真的落后光明阵营太多了，我们需要这些！”
洛兰闭了闭眼，片刻后缓缓睁开，有些心累。
“你知道，这游戏为什么叫‘光暗’吗？”
人偶一愣，“是因为，有光暗两个阵营？光明神带领着光明阵营，魔王带领着暗系阵营。”
“对。”洛兰静静看着人偶。
“这个游戏的初衷，就是光明与黑暗的对峙，只有双方势均力敌时，这种状态才会出现。但是之前，光系阵营独大，违背游戏平衡，所以系统一定会进行调节。”
人偶一点点反应了过来，情绪有些激动。
“意思是，即便我不同意炒CP，系统也会想方设法的增强我们暗系的势力，那我签了协议，就是……选择了一种对我最不利的增强方式！”
看着恍然大悟、后悔莫及的人偶，洛兰认真思考，只给他三滴血，果然少了点。
“呜！”人偶忍不住开始飙泪，“父亲大人，我是不是把我卖出去了？”
洛兰缄默不言。
“怪不得您之前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人偶垂头，“我以为您是不关心这里，原来是这样。”
“父亲大人，我现在，该怎么办啊。”人偶可怜兮兮抬眼，瘪着嘴巴。
“暗系阵营会如你所愿，快速壮大，但是一旦到了和光明阵营可以一战的实力，战争就会爆发。”洛兰眸光微暗，“暗系阵营是猛然增长，并没有光系阵营底蕴深厚，所以，暗系阵营必败。”
人偶呆呆站在一边，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没有给暗系阵营足够的时间，匆忙上战场，只有这一个结局。”洛兰淡然。
“当然，这也是游戏策划想要的，无数有了自主意识，不服管教的魔物NPC会趁这场战争，被彻底删除。
为了维护游戏平衡，你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批更加服从，但没有自主意识的新NPC，也更有利于游戏的玩家体验。”
人偶彻底没了声，呆呆坐在一边，这些不服管教的NPC……对自己来说，才是真正的生命啊。
那些没有自主意识的NPC，和工具有什么区别！
不知过了多久，人偶才缓缓回神，身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父亲大人……您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了吗？”
洛兰眼神平静。
“那您，为什么要我打败光明神？”人偶难受询问。
如果不是想打败他，也不会拼命想提高暗系阵营的实力。
“我想让你一开始就明白，光明神是敌人。”洛兰站起身，俯视已经全无战意的人偶，“但是你并没有听进去。神的言语和外表，都极具欺骗性。我问你，你在答应签下协议时，有没有一点点动心？”
人偶张了张嘴，淡紫色的眸子里，忍不住升起一点水汽。
那般闪耀的光芒，仿佛就像能照亮暗夜的太阳，光明而伟大。
外出赏花落雨时，他会撑起翅膀，遮住自己周身风雨，落花带雨，他的笑容圣洁无暇，心若赤子。
怎么可能……一点点都不动心。
“他和游戏策划……是一伙的吗？”人偶眼角泛红，“他早就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想和我炒CP，只是为了利用我。
未来大战的时候，为了光明阵营的胜利，他会毫不犹豫打败我，在我面前屠杀我活生生的族人，对不对？”
看到人偶开窍，洛兰唇边带起一抹微笑，缓缓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