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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像我一样(10)

在音乐节的闭幕式上,图图演唱了我们最得意的作品,《我想知道你是谁》。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四个都在修改和排练这首歌,我和张沐尔在怪兽的主旋律上增加了更多表情,而图图的演唱,则是对这首歌的又一次提升,因为她的声音,实在太美。

我知道,谁听到图图唱这首歌,都会不能自拔地爱上她,至少我是这样。唱到最高潮部分,“在你离开的第十二个夜晚,天空倒塌,星星醉了,漫天的雪烧着了,我的喉咙唱破了”那一句,她的嗓音真的有些微的喑哑,一种莫可名状的悲伤从她的声音里流露出来,而她压抑着,压抑着,直到最后一个高音,才不能控制地,让眼泪迸发。

台下掌声雷动。

“嘿,你知道吗?”张沐尔碰碰我的胳膊,心悦诚服地说,“你女朋友是个天才。”

我沉默。

我忽然有种感觉。

在台上唱歌的图图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女孩,我认识她,可又不是以前的那个她。她不是那个在酒吧里惹麻烦的女孩,也不是那个病歪歪交不起房租的女孩,她的身体里有一种我完全陌生的力,如果它喷发出来,就会势如破竹地毁了一切。

我打了个颤,告诉自己这是没来由的怪念头。

音乐节结束之后我们作为最佳乐队接受了一家不尴不尬的音乐杂志的采访。

“祝贺你们!”那个戴眼镜的女记者傻乎乎地说。

我们等着她说下一句,结果她呆呆地看着我们,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她和我们是一样的打算。

“祝贺你们!”她又说,“你们是这次音乐节最受欢迎的乐队!”

“我们知道。”怪兽有礼貌地说,可是这句话听上去很像嘲讽。

“现在,请你们谈谈获得最佳乐队的感想?”她总算是想到一个问题。

“我们很高兴。”张沐尔肯定地说。我们也很肯定地点头,为了配合“很高兴”这个词,我们甚至特意笑了好几声。

“听说乐队成员中,吉他手和主唱是感情很好的男女朋友?”女记者好像忽然抓到救命稻糙。

图图没有犹豫,笑嘻嘻搂一搂我说:“是。”

女记者很兴奋:“能不能谈谈你们的恋爱经历?”

图图很慡快:“没问题!”

然后就基本没我们三个什么事了。

那一期的杂志她有寄给我们一本,关于“十二夜”的那一篇,几乎是做成了图图的专访,而我当然需要在里面充当一下背景色,抱着吉他摆几个忧郁的POSE,名字叫做“女主唱的男朋友”。

而怪兽和张沐尔,简直连当背景色的机会都没有,只被寥寥几笔带过,叫做“乐队的其他两个成员”。

那个白痴女记者甚至给她的文章取了这样一个题目:一段用音乐注解的爱情。

虽然我们中间没有一个人曾经明确地提出对这篇报道有什么期待,不过可以肯定,张沐尔和怪兽都有些失望。

“我们还是没有出名。”张沐尔有天感叹。

图图敏感地看了他一眼,怪兽咳嗽了一声,张沐尔也就嘻嘻哈哈地岔开了话题。

那天晚上我送图图回家的时候,她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毕竟那个白痴女记者又不是她找来的。

“林南一,你说,我是不是特爱出风头?”她问我。

我只好温和地回答:“爱出风头又不是什么错。”

她跳起来:“那你的意思就是是咯?”

“你不要无理取闹。”我沉声说。

“无理取闹?”她的音调走高,“林南一你说我无理取闹?”她狠狠地推我一把,“那好,我现在要回家,你给我站在这儿别动,不然,我就无理取闹一回给你看,你信不信?”

说完她转身跑了,飞快地消失在黑夜里。

我没有去追。居然。

第二章林南一和图图(3)

第二天,图图没有来参加合练。

接下来的两天,也没有。

我甚至怀疑我再次把她弄丢了。不过怪兽和张沐尔分别给她打过电话,她倒是接了,气哼哼,说某个人不跟她道歉她就不来。

“不来就不来。”我也生气,“还反了不成?”

张沐尔自责地说:“都怪我。”

“怪你什么?”怪兽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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