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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像我一样(59)

“林南一,”她忽然镇定地停在我面前,停在我的眼睛里,轻声问我:“你怎么在这里?你不管我了吗?”

“管的管的,”我忙不迭地回答,伸手轻轻拥住她,“七七我怎么会不管你呢?”

“你是谁?”她忽然疑惑地看着我说,“我不认识你。”

这句话在梦里也伤透了我的心。我就那样傻傻地,伤心欲绝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脸慢慢地变得模糊,“林南一,现在你知道了吧?”她忽然这样问,我定睛再看,是图图的脸,她冷漠的表情仿佛要拒我千里之外,我不能说一句地松开她,她像一滴水一样溶在了空气中,再无一丝痕迹。

“图图!”我撕心裂肺地喊,自己能感觉这声音震荡鼓膜的疼痛。

然后我醒来,微熹的晨光透过窗户,新的一天又开始。

第十一章失速的流离(2)

学生们已经列队在煤渣铺的cao场上做早cao。我深吸一口气加入他们,用夸张的动作来驱散残存在心中的恐惧。

梦都是反的,我一边用力踢腿弯腰一边对告诉自己,做恶梦恰恰就说明,她们过得还不错。

但是我的心还是像猫抓一样。

上完早晨两节语文课,我终于走到了公用电话前。

我忽然庆幸自己还记得优诺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就打通,信号不好,通话音里带着丝丝的电流声。但优诺的声音还是那样悦耳,“喂,哪位?”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她的声音能让人从雨里看到晴天。

我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心慌意乱地挂断了电话。

只能这样。我只能从她尚算愉快的声音里,自欺欺人地推测一切正常。

我一直是个软弱的人,一直是。所以,七七,请你原谅。

晚上我在昏黄的灯下批学生作文,我布置的题目:《最喜欢的人》。大多数人写的是自己的亲人,还有几个学生写的是我,只有一个叫刘军的男生,写的是同班的女生张晓梅,因为他买不起课本,张晓梅总是把自己的课本借给他。

“张晓梅同学不仅有助人为乐的精神,长得也很漂亮。她梳着一根长长的辫子,喜欢穿一件红色的衣服,不论对谁都是甜甜地笑。”

我给了这篇作文最高分,第二天,在课堂上朗读。

有学生吃吃地笑起来,一个男生终于站起来大胆地说:“老师,他早恋!”

全班哄堂大笑。

我没当回事,隔天却被校长唤进办公室,委婉地问起我“早恋作文”的事。

看来对于这类事,不管哪一所学校都是一样敏感,我正在想应该怎么应对,校长办公室的门已经被人粗鲁地撞开。

“林南一!”有人吵吵嚷嚷地喊。

我的天呐!叶七七!她围着一条火红的围巾,像一个真正的妖精那样冲了进来。

优诺跟在她的身后进来,看我惊讶的样子,调皮地一吐舌头。

“我找到林南一了,十万块是我的了。”七七也不看我,板着脸对优诺说。

“反正也是你的钱。”优诺笑嘻嘻,“老板给自己开张支票吧。”

简直在做梦。

校长也一定这样想。

“这是怎么回事,林老师?”他有点结巴地问,他是个老实的中年男人,十万块,少女老板,这个玩笑对他来讲未免开得太大了些。

优诺快活地说,“我们来找林老师。有点事想和他谈,可以吗?”

中年男人不能拒绝美少女的要求,校长没有选择地点点头。

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是不出去和她们谈,简直把人都得罪光。

“我不会回去的。”第一句话我就说,“你们不要白费心机了。”

七七cha话:“这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优诺敏感地瞟她一眼。

七七正色,看着我:“林南一,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要带我走,却自己一走了之,躲在这个鬼地方,让我好找,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我是谁?”我问她。

“林南一。”她干脆地答。

“那你呢?”

“别问了。”她说,“问也是白问,我只能想起一些些片断。”

难道,她真的还没有恢复记忆?我疑惑地看看优诺,记得上一次通电话,她不是说,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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