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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果(49)

他似乎在一个很嘈杂的地方,我也要很大声地说话,他才可以听得见。

“你吃饭了吗?”我问。

“你有事啊?”他仿佛没听见我的问题。

“没事就不可以打电话给你呀!”我调整了一下语调,温柔地补充,“我妈不在,我害怕死了,你来我家陪陪我,好不?”

上天作证,这是我这辈子跟他撒的第一个娇,我立刻没出息的脸红了。

“哦。”他似乎没有听出我话里的似水柔情,急切地说,“我等下再打给你啊,我现在很忙。”

我刚刚想接着说话,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忙音。

我把电话铃声调到最大,在我站起来喝了两杯水,上了一次厕所,洗了一次脸,梳了三次头之后,时间过去了十五分钟,我脸上的红晕仍然久久不肯散去。

段柏文依然没有再打来,我妈也没有回来的迹象。

看来这个平安夜,大家都很忙,除了失败的于池子。

我挣扎起来上网,看到斯嘉丽久不更新的私人博客昨晚居然有更新。

圣诞的假面舞会

公主不穿水晶鞋

王子不哀伤

公主和王子的最后一曲华尔兹

跳给自己欣赏

请给出场费

否则滚出场

算了算了

我怎么可能和你算了?

我脑子飞速旋转,圣诞假面舞会?谁和谁跳舞???难道他和她?

谁给出场费???难道是我!

我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于是我按捺不住地打了斯嘉丽的电话,我要知道今晚她在哪里,究竟在干什么,不然,我今晚都没法睡觉!

然而,她没有接。

斯嘉丽的电话我是知道,只要不在学校,她的电话铃声比马路上的车喇叭声音还要大,她不可能听不到我的电话,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不想接,或者,她忙得没空接!

我反复看她语无伦次的博客,忽然,有两个字让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算了,算了?我想起天中附近那个著名的酒吧,它的名字就叫做“算了”。那是一个无论谁提起来都津津乐道的地方,除了初中毕业那个晚上,在它的大门口从一个疯女人手里解救了喝高的段柏文之外,酒吧里我从来没有进去过,但却听过许多有关它的彪悍传闻,其中属“醉酒”和“艳照”最有名,总之,说起“算了”就代表了刺激和新奇。天中甚至流传着一个说法——“没有进过‘算了’的九零后,不是真的九零后。”

那么,今晚的那里,是不是也在酝酿着什么阴谋的舞会或者华丽的暧昧呢?

我的脑子里一下子冲进很多奇异的想法,像一锅味道复杂的火锅,翻腾许久,意味深长。

直到深夜十一点——段柏文都没有再打来电话。

随着午夜的临近,我的呼吸都变得紧迫了。我拼命按住满脑子慌乱的想法,用最快的速度戴上口罩、帽子,换了一套我在学校从没穿过的衣服,拿着我的小数码相机,背着包出了门。

如果那是伤疤,我要揭开它;如果那是秘密,我要让它大白于天下!

是的,我有我的特别计划,我把它叫做——为爱便狗仔!

我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我发誓,要彻查出斯嘉丽的底细,彻查出她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彻查出她的惊天大秘密,不让他落入她早就布置好的温柔陷阱。

我在餐桌上给我妈留了个纸条:出去看烟火,很快就回,不用担心。

十二点,应该是酒吧最“high”的时候,这样特别的节日,更加如此。我老远就看到那个酒吧不大的门,被各种形状的彩灯挤挤挨挨地包围着,如一颗结了太多果子的树,随时都会折断腰一样。隔着磨砂玻璃,五彩斑斓的灯光像要迫不及待地从那个充满魔力的小房子里溢出来一样。

我简直就是我妈大年夜的那一桌满汉全席里最端不出去的那盘窝窝头,只有待在厨房里发硬的命!

我还嫌人家横刀土,没想到我自己也土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喝啤酒大赛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音乐的鼓点节奏越来越强烈,我的心脏快被敲得裂成八瓣了。有服务生端着托盘经过,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抢到一瓶啤酒,先猛灌一口。靠,又苦又辣,但我忍住恶心咽了下去,我要证明,关键时刻,我的忍耐力并不比正在做秀的斯某人差。

忽然,音乐戛然而止。人群爆发出一阵强有力的欢呼,我再次往台上看去,那五个要钱不要命的女生已经停止了喝酒。有一个女生一个趔趄,歪在地上,却在傻笑,大概是醉了。这些人对自己的丑态疯态毫不介意,斯嘉丽也一样,她的脸上挂着胜利的表情,好像做了什么学雷锋的好人好事似的。她面前的桌子上几乎前是空的大马克杯,至少有十几只。一个貌似DJ的人走到台上来,数了数她们各自面前的酒杯,几乎毫无悬念地,他握紧斯嘉丽的手举起来,同时,递给她一个很大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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