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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果(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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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幕幕,像我一个人的旋转舞。

而他,只是广场中央那座不变的雕塑,任由我不知所终,舞了又舞。

可笑的是,我以为只要再多经历一些沧桑变幻,我总有一天可以靠近他身边;我以为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童年时光,会是我和他共同珍视的回忆;到今晚我才发现,在他和别人的爱情面前,于池子只不过是一个可以“稍后通话”的人;只不过是王子和公主舞会上一个微笑的点缀。

我臆想的那一切出来都不存在,只徒留一个可悲的笑话。我跟斯嘉丽所描过的每一个和他有关的细节,此刻就像是一记又一记响亮的皮鞭,抽打在我的全身,疼得我几近窒息。

太丢人了。

走着走着,我走到了那条熟悉的河边。

我在这里经历过疯疯癫癫的跟踪,经历过傻里傻气的约会,真是有缘。我情不自禁得蹲下来,风经过我的耳边,就在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一根紧绷的弦,被人用力地弹拨之后,发出了致命的震荡——

如果我就这样跳下去,会怎么样?

风在刮,树叶在动,冰箱里没有吃完的菜明天还会继续吃;我的离去会对谁造成影响?妈妈的世界里可不可以少掉我—即使我真的死了,像她这样为了爱情可以缄默三十二年的坚强女人,一定可以挺下的;横刀,算了,就算他肯为我掉几滴眼泪,总有一天,他也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会真心喜欢他的女生;最重要的,也是唯一重要的--段柏文,他,会感到难过吗?如果我真的死了,这是我唯一想知道的问题。

他会不会和今晚的我一样,回忆起我和他共同度过的童年岁月,捡拾那些不起眼的碎片,想到再也不可能的拥有,由衷地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呢?

那一刻,我充满私心地想,只要他痛苦,我便没有白白去死。

于是,我探试性地把脚伸进河水里。

好奇怪,伸进水里之后,我没有感到冰凉,不知道如果我继续再往下面走一些,会是什么感觉?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有人叫我,:“小姑娘!”

我一个条件反射,双脚紧缩,几秒钟就站回了河岸上。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我心里狐疑,转身看到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女人。要不是她拿着手电,我一定以为遇到了鬼。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吗?“那女人看上去不过25岁的样子,估计是从我背的双肩包,看出了我的稚气。

“今天是圣诞节。“我急于解释。

“哦,没错。所以,圣诞节快乐!”她微笑着看着我的双脚,说:“这么冷的天你还玩水,我家酒在附近,要不要去我家把鞋子烘干?”

“不用了。”我想掩饰,把脚往后缩,却发现根本无从掩饰。

她看出了我的窘迫,笑着说:‘我是那边阿布风筝店的老板娘,如果你常来这儿,应该知道的,就在桥头’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西落桥。没错,我想起来了,那里是有个风筝店,门面不大,总是挂着五彩斑斓的各种风筝。

她又拉了我一下,指了指不远处的天空:“看,那是我们店里新开发的荧光风筝,能在晚上放的,看见没?还可以把你的愿望带上天,所以,我们给起了个名字,叫许愿风筝,你说会不会有人愿意买呐?”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不远处,一个燕子形状的闪着紫色和红色光芒的风筝,在漆黑的天幕上一闪一闪的,漂亮得惊人。

冬天的晚上放风筝,还真是少见呢。

我仔细打量她的穿着,才发现她的腹部是微微隆起的。她注意到我的表情,怪不好意思地说:“我家那个疯子非要试验一下他的新发明,不然这么晚了我才不带宝宝出门呢。”说罢,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戴在头顶,又伸出手来,替我拉了拉我的大衣帽子,对我说:“小心冻到.”

我看着她的肚子,问:‘“能让我摸一下吗?”她笑着说:“当然可以。”

我的手很冷,我自己用力搓了搓,又哈了口热气在掌心,才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放在她的肚皮上,一阵微弱的温度从她的身体里传出。生命是如此脆弱。我的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男孩还是女孩?”我问。

“不知道。”她说,“男孩女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平平安安地长大,我这个当妈的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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