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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果(66)

“你真的想多了。”他说,“我和斯嘉丽没什么秘密,我和韩卡卡更没什么秘密。她们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呆住了,我正怕他说出他喜欢的是我这种类型之类的让我彻底疯掉的话语来时,他从地上捡起那个塑料袋,又掏了掏,掏出一个,相机。

说真的,我当时脑子里完全没有对那个已经被我忽视很久的“作案工具”有任何的概念,而是沉浸在他刚才的一番有关秘密的论述中,直到忽然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灵活地摆弄它了。

我如梦初醒,心想,我应该已经把所有的照片都删了吧……删了吧……可是,似乎……应该还有一张……我没舍得的……

我缓缓地站起身的同时,他抬起脸,一脸错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脸色苍白得可怕,然后他把相机摆在了桌上,指着那张因为抖动而模糊,却能清晰地看出他和某人紧紧相拥的照片,问我:“你是不是把你的相机借给过什么人?”

晴天霹雳下,我患了失语症。

但他不依不饶,举起来,凑到我鼻尖下,让我仔细看清楚,继续追问:“是不是横刀?是不是?”

此时此刻,我只好,真的只好,选择了,沉默。

“我会灭了他。”段柏文那天最后说。

(15)

寒冬的天中,万物沉睡,天空中飘着灰色雾气,校园里没有人的气息,却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灰色大鸟飞来飞去。

这么冷的天,难道鸟儿们不该都飞往南方过冬吗?还是它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早日飞回来,迎接冬天?

那天,我一早就来到了学校,在cao场上走了好几个来回。cao场上的雪化了,余留一些小水坑,像一只只迫切的想要洞悉真相的眼睛。

我低下头,从镜面一样的小水坑里看我自己。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我发现我以前一直有些耷拉的嘴角,现在竟然也像斯嘉丽的嘴角一般,学会了上扬。但,却不比那寒假前最后一次捡见到的斯嘉丽好看半分,一样的大饼脸,一样的毫无生气的于池子。

要变成另一种人,究竟有多困难,我说不上;但至少不会比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夺走你的爱人更加困难。

他是我的,从七岁的时候,我一直就这么想。我付出太多,怎会舍得放弃?所以,哪怕是一错再错,我也要做最后的争取。

想到这里,我迈开脚步,往花蕾剧场走去。

横刀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怔怔地看着我,表情十分白痴。大概是因为我来之前梳洗打扮了一番,再加上新年新衣的缘故。

“米粒儿,你真漂亮!”他喃喃地说着,语气像赞叹一幅画。

算了,既然我有求于他,自然不能和他为一个称呼再较劲。我只是努力地呼吸、呼吸再呼吸,希望可以早一点让预谋已久的泪水顺利地流下来。

“别怕。”他得寸进尺,伸出手在我的帽檐上拨弄了一下,安慰我,“一会儿他来了,一切交给我就是了!”

怕?我怎么能不怕?怕事情败露,怕情何以堪,怕在横刀和段柏文面前,我的标签从此从“善良可爱美好单纯”变成“原来你是这种人”。

其实我最怕的,是那一天段柏文看我的眼神——百分之百不含杂质的信任和同情的目光。其实,他哪怕只一丁点的怀疑我,我兴许就破罐子破摔地交代了真相。可是,可是他怎么可以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那么温暖和信任的眼神,想当然地认定这一切是横刀所为。叫我怎么舍得撕掉我的“双面”,让他看到真实世界里的我,竟然也会使用如此卑鄙伎俩,令他防不胜防。

我好希望自己变成不怕寒冷的鸟,用冰冷的体温来抵抗这个残酷的世界。

但可惜,我只能变成结冰的鱼池子,虽然表面看上去坚硬无比,却丝毫经不起温暖的泛滥,最后无可抗拒地溃成一汪倒霉的水。

那晚,我躲在阳台上给横刀打电话。

“新年进步!”他很开心,“我考得不错呢,进了前十!”

“横刀,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你愿意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么?”

“我愿意!”他的声音像在婚礼现场发誓的新郎,除了激动,还是激动。

“还记得斯嘉丽和段柏文被处分那件事么,其实事情曝光,是因为有人把一封检举信和一些照片,塞进了河马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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