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声哭喊着。爬过那些椅子,想拉开他们,可是刚刚踩到一张倒地的椅子,就摔翻了。
横刀像没听见我的叫喊一样。他已经疯了,我看到段柏文的脸色变青,虽然用手去拨横刀,但是压根使不上劲,不知道为什么横刀的力气又那么大,他竟然腾出一只手去拿身后的椅子,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横刀举起椅子朝段柏文脸上劈去的一幕,吓得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危机来临时我脑中灵光一闪,从口袋里掏出我一直放在里面的那瓶防狼喷雾,对着横刀的脸就直喷了过去。
横刀发出一声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得惨叫后,松开了掐住段柏文脖子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发誓,如果我知道这玩意儿这么难闻,杀伤力这么大的话,我永远都不会使用它,整个花蕾剧场都弥漫着呛人的辣椒水的奇怪味道,让人恨不得把五官都集体锁起来,才可以免受侵害。
当我被呛得头昏眼花满脸泪水,终于站直身体的时候,我只看到横刀的背影,像个小老鼠一样,在那个窗口一闪,转瞬消失不见。
段柏文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只见他揉了揉脖子,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鼻子,这才站直了身子,看着我。
“你没事吧?“我眼泪汪汪地,吓丝丝地问他。
他伸出手来,从我手里拿到按个鬼玩意儿,皱着眉头研究了一下。然后他扬起手臂,将它远远地抛出了窗外。紧接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想要替我擦去我的鼻血,我则头往后仰,让开了。
“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跟这种垃圾交往?”他垂下手,问我。
我没有吱声。
“我问你话!”他总是这样,动不动就对我发脾气,我敢保证,他在斯嘉丽韩卡卡之流面前,永远都是有风度的那种绅士。
“那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和斯嘉丽那种垃圾交往呢?”第一次,我仰起头,在他面前几乎是嘶吼着提出了我心里最想知道的秘密。
“你知道个屁!”他竟然用粗话骂我。
我条件反射地扬起一只手,想要打他,但是我手上一点劲儿也没有,我打不下去。他却一把抓住我扬在半空中的手,大声对我说:“你跟我走。”
“去哪里?”我想要挣脱他。
他理都没有理我,而是走到大门那里,打理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并一把把我拽了出去。
一阵很大的风吹了进来。吹在我流泪的脸上,和流着血的鼻子上,很冷,很痛。
我不知道他会带我去哪里。就如同他不知道,即使我再无知再可恨,即使这个双面计划再失败再愚蠢,我做的这一切,也只是渴望一丁点,真的只是像一片落叶那么一丁点的重量的,他的爱。
(16)
我完全没想到,段柏文要带我去的地方,竟然是斯嘉丽的家。
斯嘉丽的房门是他推开的,我看到她躺在c黄上,在挂水。
她还是斯斯公主吗?
我差一点没认出她来,她的脸浮肿得要命,两只眼睛一点神都没有。昔日有型有范儿的斯嘉丽放佛一夜间就变成了这个怪模样,这是为什么?
难道这就是她在新年夜里短信里想要告诉我的“秘密”吗?
“我没有对任何人说出你的秘密。”段柏文对躺在那里的斯嘉丽说,:你要相信我,不过,我觉得你可以亲口告诉于池子。你们是朋友,不是么?“
段柏文说完这些话,离开了斯嘉丽的家。
房间里就只有我们两。
我自觉窘迫,因为我们看上去两败俱伤。
先开口的是她,我以为她势必要问及我的鼻子,没想到她没有。
“好久不见。”她比我自在多了,微笑着,对我伸出那只打点滴的手,“给我一点元气,替我暖暖。”
我只能握上去。
她把脸缩进去被子里一半,只露出眼睛,看着我,问:“我难看不?”
我握着她冰冷的手,摇摇头,说:“比我好看。”
没想到她却笑了。
“怎么会这样?”我轻轻用手点了一下她的脸颊,刚刚按过的地方就凹进去一块,就像是一块冰凉的橡皮泥。就算是过敏得最厉害的时候,我也没有落到如此地步。
斯嘉丽说:“元气,看来,我不得不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你听好哦,这个秘密就是,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健康的人——我有先天性糖尿病,天天都需要打针。我表姐就在医院工作,所以每次我都去找她打,可以免费。但我不想让你知道,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因为,我希望我在你心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需要这种感觉。它对我来说很重要。听上去很傻啊,但是,你真的能给我元气的哦。每次看到你咧着大嘴傻傻地笑,我就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