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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果(7)

因为母亲的早逝,和同龄的孩子比,我不得已多出了一份早熟和世故。但有时候,我清楚的意识到这种早熟和世故也许只是我自以为的,在许多许多人眼里,我还只是个孩子,好比--在某位老师的眼里。

一想到这里,我就有点生气,恨不得立刻证明点什么出来以表现我的深刻。

"你给我点钱吧。伙食费不够了。"沉默了很久,我发现只有这句话值得对他说。

他用嘴含着烟,手伸到口袋里掏出钱包,半眯着眼睛,从里面掏出一百元递给我。

"不够。"我说,"下周要月考,我可能一个多月都回不了家。"

"先拿着。"他说,"身上没现金了,回头打你卡上。"

"你的钱都被她用光了吧。"我把那可怜的一百块顺势塞到屁股底下。

"你千万别这么想!"他说,"你对她有偏见,她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太会说话,但公平地说,为这个家,她也付出了不少。"

可怜他这么大一把年纪,还在玩着自欺欺人的游戏。我才不信他深更半夜敲开我房间的门,就是为了和我面对面抽一根烟。鬼都看得出他的超级郁闷以及对这份忘年之恋的无限纠结,此时此刻,我觉得我唯有少说两句才算慈悲为怀。

"天中还好吧?"他问我。

"还好。"

"老师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我想到她,于是我很乐意地充满感情地回答道:"非常好。"

"很难听到你表扬老师。"他说,"天中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我们正说着呢,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摔门而出了。他犹豫了一下,像是想要站起来,但最终没有,只是眼光抬起来前视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掐熄灭了。

"你们吵架了?"我问。

他不答。

"你不去追?"我再问。

"随她去!"他终于给我面子,撂下一句狠话。

那晚他最终有没有去找她我不知道,但他离开我房间后我很长时间才睡着,脑子里全是她的音容笑貌,如中邪一样驱之不去。快到凌晨的时候才辗转着睡去,偏偏又梦到她,拿了一根教鞭站在我面前,那是一种现在已经不多见的教鞭,类似马鞭,长长的粗粗的,一端软软的垂在地上,好像某个多年前玩的网游里的驯兽师,"啪"地一声猛抽在地上,很严厉地对我说:"段柏文,这次月考你班上最后一名,天中要把你开除掉!"

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的,打电话的人是于池子。虽然它惊醒的是我的一个噩梦,但我还是没好气地冲着她喊道:"爷在睡觉,难道你不晓得么?"

"睡觉你开什么机!"她声音比我还大,"再说都几点了,下午三点前要返校难道你不知道么?"

"几点了?"我一惊。

"十二点半啦。"于池子说,"是这样的哦,我想过了,关于那个秘密的事,我想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我懒洋洋地说:"憋痛苦了吧,求我我就听一听。"

她把声音放低,很神秘地说:"是关于小耳朵老师的,还需要求你你才肯听么?"

我听到"小耳朵"三个字就一下子清醒了,犹豫了几秒种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就这短短几秒钟被她抓住了把柄,笑声直刺我耳膜:"我就知道你扛不住,现在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这个无聊的臭八婆,居然耍我!

她这么做,无非是想探询我心里的秘密,我才不会上当,当机立断挂了电话。

估计她会在那边气得把电话也给摔掉。

摔坏最好,得我所愿。

不过挂了电话后我下了一个决定,这次月考,无论如何要蹦进前三。

第一次月考我的成绩很差强人意,大约在全班第二十名左右,在全年级就压根排不上趟了。其实学习对我而言一向不是一件难事,只要稍下功夫就有不少提升的空间。主要是我老爹对我的名次一向不是很在乎,不像于池子的妈妈,把名次当个命,相比之下,我对自己的要求也就不算严格。

但为了她,为了不有朝一日被她"开除",最重要的是为了在她眼里成为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我决定拼死一博。

就在我下了这个伟大的决心之后,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我踢掉被子,从c黄上爬起来,准备着洗漱一下赶到学校去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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