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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衣(21)

“你得去医院。”小爱穿上衣服,把离离扶起来说,“你先喝点水,我带你去医院。”

“让我死了算了。”离离说。

小爱把矿泉水硬灌到离离的嘴里。水流下来,把离离的衣服弄湿了。她没换睡衣,穿一条在丽江才买的花裙,人软软地塌在那里,烧得不行了,脸上却好像在笑。

喝完水,离离倒到c黄上。

“你起来,”小爱说,“我们去医院。”

离离不理她,好像睡去了。

小爱急得有些手足无措,又去弄了冷毛巾来替她盖到额头上,再到服务台去找药,睡得蒙蒙眬眬的服务员朝小爱摆手说:“没有,没有。”

小爱跑回房间,离离的烧依然没退,她开始说胡话,喊一个人的英文名:Tony,Tony.小爱忽然想起什么,她在离离的包里找到离离的手机,手机关了,小爱打开来,找到那个“已接电话”,拨过去。

凌晨四点,那个电话并没有关机。

还是那个很好听的男声:“离离?”

“不是。”小爱说,“我是离离的朋友,她发高烧了。”

“噢。”那边说,“你们在哪里,我这就赶来。”

小爱报出地址。

“谢谢你替我照顾她。我带着药,尽快赶到。”

“没事。”小爱说。

挂了电话,小爱坐在c黄头看着离离,她忽然发现离离看上去真的很小,好像就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只是服装和化妆让她显得老气而已。再又想,自己跟离离的命运是不同的,不会有谁为了自己追到天涯海角,不会有谁会为了自己不离不弃。

这世上肯定是有真正的感情的,只是自己遇不到而已。

这世上肯定也是有好男人的,只是不属于自己而已。

不知道他,此时正在做什么?

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自己?

…………

胡思乱想中,有人敲门。

小爱站起来开门,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个药瓶。

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透过清晨依稀的光线,看得出他穿得很考究。他肯定很着急,但依然维持着他的礼貌:“请问,离离是不是在这里?”

“是。”小爱微笑,让开身子,客栈的房间很狭小。他进了门,坐到c黄头,替离离把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对小爱说:“请给我一点水。”

小爱打开一瓶新的矿泉水递过去。

他说:“谢谢。”然后开始给离离喂药。

他的声音真是好听得没救了,让人感觉温和,踏实。他抱起离离,离离歪到他的胸前,很乖地把药吃了。

小爱的心上上下下地疼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何。

于是,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临暗(5)

(4)

束河古城的凌晨,美得像个梦。

小爱在青石板的路上慢慢走。游人并没有散去,只是没有白天那么拥挤,所以小爱并不觉得寂寞。一个人漫步,有些像在梦游,半梦半醒,心头的万千滋味全变得简单,所以,小爱的心情还算是不错的。

大约两小时后,小爱回到了客栈。

离离和那个男人都不在,人去楼空。小爱收拾了行李去退房,服务员告诉她账结掉了,连后两天的都一起结掉了,如果要退房,还要退钱给她。

虽然钱不多,小爱还是站着怔忡了好一会儿。

长这么大,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的感觉。可惜的是,一直没记下离离的电话。

夏天的玉龙雪山并没有传说中的景致,小爱玩得有些索然无味,听旁边有人建议说山下不远处的束河古镇不错,小爱决定下山去束河玩。

束河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最主要的是安静,一条清得见底的小河绕着小镇盘旋。小爱很远就看见了离离和他,他们坐在一家咖啡馆的外面,离离戴了一顶很夸张的彩色的帽子,在喝一杯鲜艳的果汁,他穿白色麻质的休闲上衣,在吸烟。

他们面对面地坐着,并没有交谈。

这是小爱第一次清楚地看清他。

小爱走近了,把一百元放在他们的桌上,轻轻地说了声:“谢谢。这是你们的钱,还给你们。”然后打算转身离开,离离却一把拉住她,欣喜地说:“小爱,是你?”

小爱笑笑:“你没事了吧?”

离离说:“挂完水就没事了。昨晚真是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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