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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衣(50)

“不好啊,”我说,“我要是真去了你又会嫌我多余了。”

“不会不会!”阿朵说,“你永远也不会多余。”

但她到底也没有坚持,最终还是自己去了。

我坐在姨妈家的沙发上恶狠狠地啃着一个苹果,想象阿朵和凌坐在学校门口那间叫“蓝月”的灯光幽暗的茶坊里说着那些暧昧的话,命令自己不许伤心。

可是苹果没啃完就接到阿朵的电话,她在那边哭得气喘吁吁。我问她为何?阿朵直骂凌是猪,请了她喝茶,却在茶室里和另外三个男生打扑克牌,完全把她晾在一边。

“你快来,”阿朵说,“来替我教训你老乡。”

听不得阿朵哭,我心急火燎地赶回学校,阿朵在公车站牌下等我。一见我就扑到我怀里,双眼红肿,低声说:“冰淇淋,我的自尊伤透了。我再也不要见人!”

我把阿朵安顿到宿舍里,这才出去找凌。凌果然还在“蓝月”打牌,见了我,有些吃惊地站起身来,和我一起走到室外。

我问他说:“你可过分?”

“如果是你,”凌说,“待遇会不同。”

“不稀罕。”我说,“你伤害我姐妹,就得向她道歉。”

“行。”凌说,“你说什么都行。”

“那么不要再打牌了,”我说,“跟我去宿舍哄她。”

“你想好了?”凌说,“你确定?”

我恨他的这种腔调,转身欲走,他却一把抓住我说:“好,我跟你去。”

“不用了,”我冷冷地甩开他说,“要是没心思,请看在老乡的份儿上,下次别再拿她开心,OK?”

“那你何以为报呢?”

“如果你一定要,那就是一耳光。”

“冰淇淋,你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你心肠真硬。”他说。

“但是我心肠好,这一点比你优秀。”

“我喜欢心肠好的女孩,可她老是躲我远远的。”凌说,“我希望有机会对她说点什么,你看好不好?”

我真怕他说出点什么来,赶快转身跑掉了。

不管怎么说,我讨厌他让阿朵不开心。其实更重要的是,我不相信凌这样的男生会为谁而停留,他踌躇满志,爱情永远只能是调味品,我才不会上当。

没想到第二天凌真的来道歉,油腔滑调地说了不少好话。我说你说再多也没有用啊,最好是唱首歌,凌就真的唱,好几首歌串来串去地逗阿朵开心。阿朵生气之余总算有些安慰,但看得出,她伤得不轻,笑容总是那样牵强。

我悄悄地走开,心里渴望凌能更多地安慰阿朵。

我在楼梯的拐角处掉了一颗眼泪。但我飞快地擦去了它,没有人看见。

那天夜里,阿朵躲到我的小c黄上来,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对我说:“他不会爱我,我死了心了。”

“为什么?”我心里一颤。

“他说他谁也不会爱。”阿朵说,“我想也许是因为他觉得我们不现实。所以不愿意游戏爱情吧。”

“我要也是你们的老乡多好。”阿朵最后叹息说,“好不容易遇见爱情,却只能放在心里。”

她鬈曲的长发散在我的手臂上,疲倦地睡着了。

以后凌不再约我们,我们也很少再去看彩排,彼此见面的机会不多,比如偶尔在食堂里,他会喊住我们说:“冰淇淋,爆米花,今天想吃什么?”

阿朵一般会回嘴说:“想吃什么你请吗?”

然后他会说:“请,请到倾家荡产在所不惜!”

他走后,阿朵就对我说:“此人八面玲珑,没一句真话。”

不过凌还真请过我们一次,那是他毕业之前,请了满满的一桌。他没有回老家,而是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座城市谋到了一份相当不错的职业。我们一起祝贺他,那晚他多喝了一些酒,手放到我的肩上来,叫我“冰淇淋小妹”。并对别人说:“要照顾好我的小妹老乡和她的好朋友,我走了,她们要是在学校里受委屈,我可饶不了你们。”

阿朵有些伤感,眼睛湿湿的,我则飞快地把他的手推开了,冷冷地说:“多谢关心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那天晚上女生宿舍的楼下突然传来很优美的吉他声。那时我们刚刚梳洗完毕躺上c黄,那吉他声就完美无缺地从窗口飘了进来。阿朵扑到窗口,然后我听到她压低声音的尖叫:“凌,是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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