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145)
“怎么知道的。”
“我在车库看到你的车,找了两圈没找到人,给时敛打电话问的。”
许颜疑问性“嗯”一声,罗钊绷直唇线,脸上有一丝难为情。
许颜:“???”
她等着,他垂眸看一眼地面,终于说:“我跟时敛说,我看到他车了,他是不是在那边吃饭?又多问几句,他就说了你们的位置。”
许颜是真想笑,“罗总还会这招呢?”
罗钊看看她,目光笔直:“我当时有点着急,我想见到你。”
“你不会直接打给我?你觉得你问我,我不会说?”
罗钊抬眸,言简意赅:“打了,你没接。”
许颜有点不信任的瞥他一眼,从包里拿了手机出来,上面果然很刺目的显示着未接。四个,全部来自罗钊。
“……”她脸热了半度,将手机随意搁在沙发扶手。“你要装能不能装的自然点,刚才你要么别进来,要么进来打过招呼就走,选择坐下本来就够莫名其妙,坐我身边不跟我说话,也不主动跟别人说,那你就专心吃饭啊。我问你,晚上你吃什么了?”
“米饭。”
“……”
许颜怀疑罗钊是故意要气死她,她盯着他,以平日谈判的气势和语调说:“你我就算不谈私交,平时商务碰面的机会这么多,早不是陌生人了,不谈私事,公事客套哪样不能说?你刚才的样子不是明摆着让别人觉得我俩有问题?”她哼声,“你罗总在外面风评如何,你清楚的得,你坐在我旁边又一副避如蛇蝎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私下怎么了你,你避讳成这样。”
罗钊被她诘问得脑袋“嗡”了一下,他当时是真没想这么多。
当时温诺一直问他问题,他因为连续发烧,头有点晕乎,回答的同时,满心满脑都想着自己的行为是否合适,她会不会生气,他若是跟她说话说什么好,她会不会不答应……
他当时就惊异于自己的婆妈程度,他从来不喜欢自己小心翼翼的姿态,但在当时就真跟入魔一般,心绪行为怎么都不受控制。
越是担心,越是小心;越是小心,又越是忧心,仿佛一个圆圈,陷入死结。
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表达这种心情。
他沉默良久,许颜拧了眉:“说话。”
罗钊:“对不起,我当时怕你生气,一时没想好如何做你才不会生气。”他抬眸看着许颜,柔软的眼神有一丝幽怨和无措,“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颜心头突的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又疼又麻,又暖又酸。她陡然发现自己的软肋在哪儿,她能对抗罗钊的强势,他的霸道,他的占有欲,甚至他的无赖、心机、逗弄,却无法招架收起锋芒,连软刺都拔光的他。这样乖顺、弱势,任她宰割的他。
许颜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他明明这么可怜了,她还在逼他?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这个念头冒出,许颜恨不得自扇一个保持清醒,她用力握着小臂,用痛意阻止自己放任这个想法。她明白此刻任何一丝心软放任,于她都是冒险。
毕竟,一头狼就算是伤重得要死了,也能轻松咬死一头羊。
许颜维持适才的态度,平淡转了话题。“上次你说,有很多话想跟我说?”
罗钊“嗯”一声,收起几分“可怜”,挺直背脊,看着态度更端正了些。他开口:“许颜……”她打断:“我不想听废话,我问你答。”他点头,温声答应:“好。”“当年你生气,是陈阔来找过你?”“是,但是……”“你只准说是,或者不是。”“好。”“陈阔跟你说,我是故意设局陷害他,接近你?”“是。” “他没骗你,我当时费尽心机接近你有目的,但我不是为你的钱,我不喜欢你,也没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罗钊明白她口里“不切实际的幻想”指的什么,心口有点堵,却没打断她,轻轻“嗯”了声。
她坦然与他对视着,平淡的脸上有一丝瑟缩和难堪:“我承认我的出发点不好,我不高尚,我是想勾.引你,想让你喜欢我,希望在未来能借你的手,帮我做一点事情。你生气是应该的,我不怪你。”
她平淡的语调里,有悲伤的成分,罗钊捕捉到了,不自觉开口:“许颜……”
“你只准说是,或者不是。”她拔高声音提醒他,“不许打断我。”
“好。”
许颜双手悄悄握紧,又松开,过了好几秒,才缓缓问:“你生气,不仅因为是陈阔的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