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153)
“……”许颜是真受不了他,“罗钊,你无聊不无聊?”“有点吧。”罗钊说,“但还是想知道。”“不知道,明天告诉你。”罗钊“嗯”一声,又问:“你剥蒜,会不会手疼?”“会,你能帮我剥?”“你让我去你家,我就能帮你。”他声音带着笑,有点玩笑,又有点试探。许颜莫名就想刺激他:“好啊,你来啊。”“真的?”许颜不接这茬了,话锋一转,语气也正式了点:“好了,不和你闲聊了,我真要忙了。”“忙着剥蒜?”“嗯……”她拖了尾音,缓而沉,“剥蒜!我今天是剥蒜机器,罗总!”“好,等你剥完再打给我?”“看心情吧。”她说,“挂了啊。”
那头还在“唉,你……”,许颜直接挂了电话,想了想,又打开通讯录,将他名字前“王八蛋”三个字删了。
已经下午四点半,冬天昼短夜长,热烈了半个下午的暖阳渐渐收了势,一缕缕远去,只在屋檐下留了一点浅金的光芒。
许颜低头拿碗里的蒜,不留神笑出来。许隽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膝盖顶一下她背,力道半重不重。她回头,眉头半皱不皱。
许隽说:“爸问你蒜剥完没有?”
“是问的你吧?”
许隽不答,看着碗里的蒜,啧:“一个都没剥吶?姐,你动作真慢,要是以后嫁了人,婆家肯定嫌你。”
“嘿,我发现你人不大,思想这么古板?做家务是女人的专利?”许颜瞪他一眼,蒜碗往他面前一推,“嫌慢,你来?”
“我不要。”许隽知她玩笑,直接挡回去,笑容里有点探究的意思,“王八蛋罗什么是谁啊?”
“人。”
“罗钊啊?”
“……“许颜低头剥蒜,”你怎么这么八卦。“
“我有咱爸八卦?这要是让他知道,咦……”许隽打了个寒战。
许颜偏头看他,勾了勾手指。
“怎么的,姐?”他蹲到她身边,贼笑,“要想收买我,红包包大点,厚度必须是能砸死人那种。”
许颜冲他温和一笑,突的抬手,用力捏住他脸颊。
许隽嘴张开,目光微诧,她另一只手掌捧着大蒜,一下捂住他嘴巴。
许隽“唔”一声,许颜托起他下巴,手用力往上一抬。
“啊,辣!!”许隽呸呸往外吐,大叫,“你怎么这么暴.力!”
“知道暴.力就好!”许颜冲他挥拳头,“你要是敢跟老爸乱说,下次就不是吃大蒜了。”
“那吃什么?”
“吃.屎!”
“……”
六点过,年夜饭正式开动。许林和姑父联袂做了一大桌菜,鸡鸭鱼肉,煎炒焖炖,凉的热的,应有尽有,丰盛得不得了。
许颜看着欢喜,赶在家人动筷前,难得拍照发了朋友圈,不过一瞬,底下新年祝福蹭蹭涌出来。她没细看,合上手机,专注吃饭。
今年家里人聚齐,饭桌上比往年热闹许多,大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许家二老见各人不分老少大小的闹腾,都特别开心,连平时话很少的爷爷,今晚喝了酒,也打开话匣子,围着他当年抗战事迹讲个不停。
在座的除了最小一辈,基本都听过好多次次,但无一人插嘴,都认真听老人讲,到转折高潮处还识趣的追着问:“然后呢?”“怎么了?”“爷爷,再说说。”,逗得爷爷兴奋不已,肉也比平时多吃了几块。
爷爷嘚瑟得没边儿,许隽挨在许颜旁边,说:“果然,无论什么年纪的男人,都沉迷于被崇拜。”
许颜眼神瞟他:“嗯?”
许隽继续:“姐,你以后要是给我姐夫备注一定得写英雄,写王八蛋这种就是逼人出.轨。”
许颜说:“你也需要?”
许隽:“需要啊,姐,你以后对我好点,没事就夸夸我,鼓励鼓励。说不定明年戛纳,后年奥斯卡,我飞黄腾达了,罩着你啊。”
“……”许颜说,“你那些女友粉知道你这么多话,会不会脱粉?”
毕竟时隽走的是高冷禁欲路线。
许隽:“脱就脱呗,我有姐姐粉就行。姐,老实说你经常面对我,对未来姐夫的颜值会不会要求很高?这样你会不会很难嫁出去?”
许颜不说话了,从红烧牛腩里给他夹了一瓣大蒜。
“……”许隽默默吃了。
吃过饭,几个小辈让长辈们休息,表姐和表哥负责洗碗,许颜许隽负责扫地擦桌,人多力量大,等收拾完,春晚也开始了。
这年头春晚一年比一年没意思,却是增加年味,维系春节延续感必不可少的仪式。一家人围在客厅看电视,聊天,打牌,吃零食,等到主持人念贺词的间隙,长辈便开始给小辈发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