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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知道我是谁(27)

“是啊!”他微微地叹息,“有点脏。不过,是玫瑰让我觉得世界有时也透明得像颗水晶。”

小蛮子的这话让我差点流下眼泪。他在那头低声地问我冷吗。我说不冷。其实夜真的有些凉了,但我舍不得离开电话去加一件衣服。

“去加件衣服吧,”小蛮子好像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乖,不然你冻感冒我该心疼了。”

我依了小蛮子,我觉得自己幸福。

《宽容》

那是我们电话聊天最长的一次。凌晨两点半,我在他挂断之后,握着听筒的余温,没有办法入睡。

忽然想起了一首歌。

“凌晨两点半,你不在我身旁……”

是张信哲的《宽容》吧。

何止两点半,随便什么时候,他都不在我身旁。

我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地裹起来,想着和小蛮子的相见,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想如果他在我身旁会是什么样子;想他说到的吻会是什么样子;想自己再长大一些头发再长一些又会是什么样子;想小蛮子想像中的我和我想像中的小蛮子又都是什么样子;想如果我们见面双方都失望不知会是什么样子……想到实在想不动了,我才慢慢地睡着了。

我在梦里梦到了妈妈,她站在高高的山顶上朝我微笑。我对妈妈说:“对不起。”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对不起,妈妈,我想我已经成了一个坏女孩。

他替我买了很高档的Diskman,我在夜里入睡前和每次回家的公交车上听歌,我开始喜欢上孙燕姿,喜欢她最老最老的那首歌,她在歌里反复地唱:“天黑黑,未落雨。天黑黑,黑黑……”

以前莫丽老说她和我长得像,现在花晨也这么说。不过我真的是很喜欢孙燕姿,喜欢她的《绿光》,喜欢她的《末完成》,喜欢她懒懒的唱腔,喜欢她浅浅的微笑,喜欢她漫不经心地唱道:“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也喜欢和她长得像。

让我奋不顾身的那个人,会不会叫做小蛮子?

不管我愿意还是不愿意,事情顺理成章地发展下去,我终于收到小蛮子的信啦!

不是E-mail,而是通过邮局给我寄来的真真正正的信。小蛮子的字漂亮极了,我握着那薄薄的信封,差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时间,我有点舍不得看,轻轻地把信夹在书页里。

和小蛮子的信一齐来的还有莫丽和多米的信。花晨把头凑过来说:“真好,有这么多信。”

“是啊,两封是同学的,一封是我哥写来的。”

“你还有哥哥?”

“对呀,他是开发电脑软件的工程师。”我一高兴就更喜欢和别人吹小蛮子,这让我无比地快活。

“难怪你电脑那么好,我是一上电脑课就头晕。”花晨说,说完就回到她自己座位上去看书了。我想了想,先拆开了莫丽的信。她的信照例是花里胡哨的信纸,小而娟秀的字一如她本人。

亲爱的玫瑰:你好!

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总之我是糟糕极了,学校太大,人太多,我实在是不习惯。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学生头都抬得高高的,一副瞧不起我们外来人口的样子,真让人不服气啊!

我中午差点没吃上饭,还被人骂“八婆”。想想心里都难受。

多希望你还在我身边,我们形影不离,谁也不敢欺负我们,那该有多好啊!

你周五回家吧,我会给你打电话,有空还会去看你。

你在学校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天气变化很大,要注意不要感冒。

祝你和你的小蛮子天天开心!

爱你的丽看莫丽的信,再长也觉得短,呼啦一下就看完了,忍不住地笑。再看多米的信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其实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些特无聊的话,偶尔还有一两句怎么读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只匆匆地扫了一眼,上课铃就响了,老师迈着大步走进来,我只好将它们一把塞进抽屉里。

小蛮子的信没来得及看,也罢,等下课了回到宿舍再细细地看也不迟。但我整堂课都上得心神不宁,一直在猜想不知道那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忍不住用手伸到抽屉里去触摸那封信。

信很薄,我的心很乱。

下了课是吃午饭,花晨拉了我拼命地跑。要是去晚了,排队时间长,中午就没什么可以休息的时间了。我们都是懂得这一点的,所以一到上午放学,满校园都是飞奔的学生,哪个老师要是留堂,通常会被骂足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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