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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108)+番外

终于走到门前,福伯正守在门外,见了桓煊一惊,行礼道:“殿下怎么来了?”

桓煊微一颔首,言简意赅道:“开锁。”

福伯悚然道:“殿下,鹿娘子得了时疫,太医署的医官已在替鹿娘子诊治,殿下保重贵体……”

桓煊道:“无妨,开锁。”

福伯待要再说什么,桓煊道:“不必再说了,区区疫病而已。”

福伯不能违拗他,只得摸出钥匙,抖抖索索地打开铜锁。

桓煊推开院门,径直向卧房走去。

春条正守着太医署的医官写方子,听见门帘响动抬起头来,一见是桓煊,差点惊掉了下巴,连行礼问安都忘了。

桓煊也不以为忤,他一进屋,目光便牢牢锁在了纱帐后的女子身上,脑海中一片空白。

那医官也认得齐王,见他以亲王之尊,竟然走进疫病病人的院子,不由大惊失色,忙搁下笔行礼:“老朽拜见齐王殿下。”

桓煊回过神来,意识到周围还有别人在,微微颔首:“情况如何?真是疫症?”

那医官皱着眉道:“看症状有些像,但也许只是风邪入体,方才老朽给这位娘子施了针,再开个方子煎服,若是饮了汤药能发出汗来,热度当能降下去,若是今夜降不下去,恐怕就有些凶险……”

大夫说话都是这样,不会把话说死。

桓煊道:“还请署丞在舍下小住两日,务必将病人治好。”

说罢长揖道:“托赖署丞。”

医官忙避开不受:“殿下多礼,这是老朽分内之事,老朽这就去煎药。”

他方才见齐王不顾得疫病的危险亲自踏足这院子,便知这女子身份不一般,此时见他竟然向自己行大礼,心中越发悚然。

桓煊点点头:“有劳。”

转头对春条道:“你出去帮忙。”

春条惊得说不出话来,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知道齐王这是要支开自己,看了一眼随随,退到了门外。

房中只剩下两人。

桓煊走到床边,抬手撩起纱帐,发现自己的手竟在轻轻颤抖。

鹿随随静静躺在床上,双目紧阖,眉头微微蹙起,像是陷在噩梦中醒不过来。

再美的人接连几天重病也不会太好看。

她眼窝深陷,原本日渐丰润的脸颊也凹陷下去,比他刚在山中发现她时还要瘦削,她的眼下有浓重的青影,脸颊是不正常的潮红,她的嘴唇原本像带露的蔷薇花一样鲜妍饱满,此时却像枯萎了一般,褪了色,起了皮。

不过两个月时间,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心口堵得慌。

他握住她搁在被子上的手,手心烫得吓人。

他不知不觉越握越紧,好像握着一把流沙。

女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嘴唇动了动。

桓煊低声道:“随随,听得见么?”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其实他早知道她的名字,只是从来没有叫过她。

随随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即她缓缓睁开眼,涣散的目光慢慢聚到他脸上,眼中忽然有了神采:“殿下……”

桓煊呼吸一窒。

随随反握住他的手,握得比他还紧,像是溺水的人拼尽全力抓住一根浮木。

“殿下,”她的脸委屈地皱起来,眼泪夺眶而出,“你怎么才回来?”

桓煊只觉心脏也被她攫紧。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一直等,一直等……”她嚎啕大哭起来,脸皱成一团,眼泪一串串滚落,一点也不好看。

桓煊却一点也不觉得她难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我回来了,不走了,也不欺负你了。”

她喃喃地叫着“殿下”,没有怨怼,只有无穷无尽的委屈。

她反手搂住他,像是要把他嵌进血肉里去。

桓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鹿随随,你怎么那么笨。”

有委屈憋在心里不说,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是因为怕叫他看轻吗?其实心里很害怕吧。

随随的身体蓦地一僵,搂住他的胳膊无力地垂落下来。

桓煊却没有察觉,只是紧紧地搂住她。他也没察觉,方才她说的是一口漂亮的洛下雅言,没了平日的陇右音调。

第39章

半个时辰后, 尚药局的孙奉御到了,他已是耄耋之年,曾经历过先帝朝的京师大疫, 救治过许多瘟疫病患, 全长安没有哪个大夫比他更了解疫病。

因年事已高,他平日已不必去宫中当值, 只是在尚药局挂个名,在家中含饴弄孙。

齐王的亲卫来请时,他正在家中用着晚膳,还剩了半碗饭没来得及扒完, 被那亲卫催着,只得撂下碗箸更衣出门,上马车时老奉御头上的帽子还是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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